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害怕殘存在腦中。
賽勒斯一手支地,站起身時,心中的怒火翻倍湧上眼底。
他剛要說話,餘光瞥見射在牆上的箭矢,不敢置信地猛側過身。
一左一右兩箭深深沒入後牆,左邊偏下那把箭杆微微濕潤,再看地上,蘋果因為他的閃避,落在地麵摔的四分五裂,但不難看出,中心有被銳物穿透的痕跡。
賽勒斯的身體僵在原地,死死盯著地上的蘋果,試圖找出它隻是摔壞的證據。
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在淩初身上,她懶懶側過頭,看了眼易韶:“他躲了,成績怎麼算?”
易韶露出一個笑,和平時的溫和疏離不同,顯得格外驕傲得意,她走過去看看牆上的箭,清了清嗓子,蹙起眉:“看第一箭的位置,你肯定能射中蘋果,但我們還是要以事實為依據,事實就是賽勒斯先生躲閃,而你隻堪堪射中了墜落的蘋果,這成績不能算,違反規則。”
眾人在心中捂臉尖叫:“……”
簡單點,裝逼的方式簡單點,放下你臉上的得意!
“行叭。”淩初遺憾地聳了下肩,放下弓,朝西莉亞伸出一隻手:“查特頓小姐,您請。”
西莉亞:“……”
淩初又看向林彥郴:“學長,請。”
聽到她的聲音,林彥郴才匆忙收斂好臉上的驚訝,側過身定定看著淩初。
武力、賽車、射箭、甚至……
他側頭看了眼被淩初震住的男女賓客、麵色怔愣的查特頓兄妹,以及那兩簇深埋入牆的箭。
還有胸有成竹。
在那副懶散外表下是絕對的強勢和冷靜。
每次,在他自以為看透她時,對方都會拋出重擊,打破他的認知。
林彥郴喜歡玩弄人心,當一項事物脫離掌控時,會試圖抓回,如果逃出太多,也會及時止損。
原本對淩初的想法,就是這樣。他的一切心機、技巧,對淩初都毫無作用,反倒是自己被耍得團團轉
,那時起林彥郴就選擇放棄了,避開淩初。
但今天,他發現他不想避了,既然對方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想看到麵前的女人在自己麵前低頭,想看到她憊懶散漫的眸中充滿自己的身影,更想讓她為他折腰,為他失去冷靜。
那一定——
是比任何事物都要美麗的場景。
林彥郴眸色暗下,不再猶豫,轉身走到射擊點:“查特頓先生,麻煩讓一下。”
賽勒斯僵硬地站起身,嘗試彎起嘴角,恢複一貫的優雅得體,卻以失敗告終,隻能繃緊了唇,點點頭走向一側。
淩初笑著對西莉亞伸出手:“查特頓小姐,請。”
西莉亞雙手發顫,幾乎舉不起弓,腦中不經意地飄過淩初射箭時的畫麵。
一箭直飛而去,另一箭緊隨其後,沒有停頓,沒有瞄準。
那是預判了她哥哥的動作,以及蘋果下落的方向和速度,才能做到的。
可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
西莉亞心態完全崩了,越想手越抖,用力搖搖頭,猛地閉上眼鬆開了手。
箭,理所當然地射偏了,連林彥郴的邊都沒碰上,在離他三、四米的地方頹然落下。
淩初遺憾地咂咂嘴,拿過西莉亞的弓箭,搭箭、拉弓、鬆手,幾秒鐘的時間,動作流暢有如玩鬨,眾人看著那隻箭飛速射出,正中蘋果中心。
林彥郴後牙一緊,攥住拳,下頜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他強壓住躲閃的欲望,牢牢站在原地。
蘋果在他的頭上爆開,流出少量汁水沾濕發頂。
林彥郴沒有第一時間打理,犀利的目光直射向淩初,仿佛淬了一簇火,在自己看定的目標上打下痕跡,而後一息即滅。
淩初感覺到他的視線,卻沒放在心上,把弓箭挎到呆愣的西莉亞肩上,勾著唇角,慢慢走回休息區。
此時眾人的態度和剛才截然不同,一些女賓客看向淩初的眼中甚至冒出了星星。
真的太、太特爹帥了!
淩初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易韶走過來拍拍她的肩:“這個逼裝得好,
我給100分。”
“99吧。”淩初揚了揚下巴,按住肩膀活動手臂:“手有點生了,沒發揮好。”
眾人:“……”
救命,明明這個女人好裝,可我為什麼這麼爽!
另一邊的賽勒斯已經回過神,和易鐸說了幾句話,走過去扶著呆愣的妹妹,似要離開。
路過淩初身邊時,腳步一頓,伸出手沉聲說:“我是賽勒斯查特頓,很高興認識你。”
淩初瞄了他一眼,沒有伸手:“淩初。”
賽勒斯臉色更沉,收回手點點頭:“我們還要去神州其他城市,不會在景城停留太久,希望以後有機會在彆的地方一起玩。”
“可以。”淩初誠懇地說:“這次是我預估錯誤,下次查特頓先生可以頂西瓜,那個大,更安全。”
賽勒斯深吸一口氣,維持著自己最後的涵養,準備體麵離開,他懷裡的西莉亞卻忽然抬起頭,瞪著淩初:“你射的那八箭,是在故意耍我?”
林彥秋站在人群後看著西莉亞難看的神情,表情複雜難辨。
一個她討厭的人,被另一個討厭的人收拾了,她簡直不知該不該高興。
不管心裡如何做想,現在的她也像其他人一樣,看向淩初,好奇她能給出多麼氣人的解釋。
“哦,八個射點連線是一個字,專門用來形容我的。”淩初說完,貼著側臉對自己伸出一個大拇指:“牛!”
眾人:“……”
林彥秋:果然,還是這個裝逼犯更討厭一些。
☆
因為主角離席,女賓客們又回到樓上。
淩初一回來,鄭姿就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她,焦急地問:“怎麼樣,那個查特頓小姐一臉高傲,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你受委屈了嗎?”
淩初任大舅媽看,乖巧搖頭:“沒事,畢竟是彆人家的宴會,哪能全憑我性子來,忍一忍就是了。大舅給咱倆帶了保鏢,她要是過分了,我會叫保鏢過來的。”
鄭姿仍不放心,擔心破壞淩初發型,虛摸了摸她的發頂:“吃虧了一定要說,彆自己憋在心裡。”
眾女賓客後仰皺眉:“
……”
你們家還真是一個敢猜,一個敢編。
…
兒女回到身邊,查特頓夫人也很快離席,不知道和宋舞談的怎麼樣,不過也和淩家無關。
主賓離席,宴會也很快散了,淩初和鄭姿剛出電梯門來到樓下,一個人匆匆忙忙走過,要不是淩初眼疾手快把人扶住,險些和鄭姿撞上。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穿著門童製服,一手拿著電話,忙不迭彎腰道歉。
“沒關係,我也沒事。”鄭姿擺擺手。
門童吸吸鼻子,低頭抹了把眼睛,道謝離開。
轉身的時候露出側臉,淩初感覺有些熟悉,還沒想清在哪見過,先聽到對方對著電話哭:“老大,你現在在家嗎?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我擔心奶奶出事,酒店離家太遠,我怕趕不及回去,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現在就往回走。”
門童電話的質量不太好,依稀能聽到對麵人安撫應下的聲音,淩初又眯眼看了會兒門童:“綠毛?”
門童似乎也習慣了這個稱呼,轉頭看了眼淩初,抽噎著辨認一會兒,驚呼:“女流……姐!”
淩初顧不上跟他計較,問:“你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綠毛抽噎著點點頭:“嗯,我奶奶有時腦子糊塗,剛才沒接電話,我擔心她出事。”
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可見是真的擔心害怕,淩初拽住要走的易韶,對鄭姿說:“舅媽你先回吧,這是……淩途的同學,他家裡有點事,我和易韶送送他。”
鄭姿剛才也聽到了,沒有反對,但擔心她們兩個女孩不安全,提出讓司機送,淩初看綠毛著急,朝鄭姿擺擺手,拉著易韶和綠毛直接跑了。
三人去停車場坐上車,按照綠毛給的路線往家裡開。
綠毛道謝後坐在後座,焦急地扒著窗戶看,沒一會兒電話響了,他急忙接通:“老大,我奶奶怎麼樣?”
對麵說了什麼,應該是好消息,綠毛肉眼可見鬆懈下來。
“沒事就好,我已經趕回去了。”兩人說了幾句,綠毛瞄了眼前麵的淩初,鬼鬼祟祟捂著話筒,
壓低聲音小聲說:
“說實話,老大,流姐人挺好的,咱們雖然沒有錢,但人窮不能誌短。我打聽過了,會所公關頭牌一個月基礎工資上萬,就憑老大你這個資質,實在付不起房租,不行就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肉償來湊。”
作者有話要說:淩初:你就這麼給我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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