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罪之獸”雖然並不占據著某個神位,但它本身就是超規格的怪物,力量與尊榮和一般的神靈等同。
“食罪之獸”能為與它共生的人類爭取時間。直到這次輪回迎來終點之前,它都可以擔當起保證人類族群續存的責任。
“我還以為真靈教會想出了什麼絕妙的方法。”司青玄嗤笑了一聲,“原來也隻是向怪物俯首,割肉求存。”
其實,真靈教會召喚食罪之獸的動機並不充足。
如果把這件事和另外一個人聯係起來……倒顯得更合理一些了。
“最好彆讓我知道預言家和真靈教會有什麼暗中的牽扯。”司青玄說道,“否則,我非把他逮來喂怪物不可。”
司青玄和係統正聊著天,遠處的食罪之獸卻已經爬了過來。它衝著夜幕中最明顯的荷花戲台而來,一路橫衝直撞,碾平了不少建築,一時間地麵都在隱隱震顫,磚瓦四處亂飛——然後在戲台前停了下來。
司青玄皺著眉,戰術後仰。
食罪獸的三個腦袋又湊近了一些。
三個腦袋趴在戲台上,似乎想把眼睛懟到司青玄的臉上去。但即便如此,在長達十秒的沉默之後,食罪之獸依舊什麼都沒有做。
半晌,那三個腦袋有些疑惑地將視線從司青玄身上移走。
司青玄:“……”
【安心啦,大祭司。】係統似乎也有些心累,【您好歹也是擁有神位的。‘食罪之獸’在概念上隻能吃神位之下的生靈之罪。所以,在場誰都有可能死,唯獨您,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司青玄沉默片刻,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身上根本沒有‘罪’呢。”
換做以前,係統一定又開始瘋狂地吹司青玄的彩虹屁,把他說得天上地下第一正確,絕對什麼罪都不會犯,即使犯錯了,罪過也在彆人身上。
但係統卻什麼都沒說。
食罪之獸繞過了司青玄,又將三個腦袋對準了台下的人群。
【真靈教會肯定選拔了不止一個獄主。】係統說道,【他們要把這些獄主全部獻給食罪之獸。這裡是淫.邪獄。吃完了這裡的‘罪’,食罪之獸就會出發去彆的地獄裡了。】
換言之,等食罪之獸吃的差不多了,這個異空間就會倒塌。
到時候司青玄跟在食罪之獸背後就能離開這裡。
司青玄站在戲台上,低頭看著底下鬨哄哄的人群。食罪之獸似乎對戲台上的“祭品”不是很滿意,於是在進食的過程中順便對人群發泄憤怒。
它的長尾隨便一掃,就能摧毀幾間房屋。毒牙上的一滴毒液,就能瞬間將一個人燒灼得不成人形。
可即便如此,人群也不閃不避。他們甚至因為食罪之獸拋棄了司青玄、轉向了他們而感到驕傲和幸運——
“我就說,那樣的獄主,是不會得到神明承認的!”
“神明在看我們……!”
人群頓時混亂起來。
束宴借著這個空當從人群裡鑽出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到有什麼冰冷的觸感貼上了自己的後頸——下一秒,他雙腳離地,他有些失衡地掙紮了幾下,回頭看去,才發現是鬼哭鶇從背後把他給叼了起來。
鬼哭鶇在黑夜中振翅,把束宴帶上高空,放在了戲台上。
束宴落地,勉強站穩,鬆了口氣,然後快步走到司青玄身邊,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青玄挑能透露的部分跟束宴解釋了一下。
束宴兩眼一抹黑,焦急地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放任這隻怪物到處吃人吧!而且,如果它成長起來了,那就會變得更難對付了!”
“可是,這場屬於食罪之獸的盛宴,本就是寫在異空間規則裡的東西。”司青玄淡然地說道,銀色的眼眸泛著金屬般的寒光,“等它吃完了,我們自然就能從這個異空間裡離開了。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對真靈教會的做法怎麼看?……你覺得,犧牲這一部分有罪的人,為人類換取一個長久的共生夥伴,這個主意怎麼樣?”
“這個主意簡直爛透了。”束宴惡狠狠地說道,他的眼裡燃著火,“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怪物在吞噬人群,你為什麼能做到無動於衷?”
司青玄一笑,說道:“我倒還想問你。你呆在這個異空間裡不止一天了,接觸到的東西應該比我多。在這幾天裡,你有見過雀鴛館裡的人進食、或者是睡眠嗎?”
束宴的呼吸一滯。
於是司青玄就知道了他的答案,肯定是沒有。
“這個異空間不僅改寫了他們的思想,甚至把他們從裡到外都給扭曲了。除了在‘淫.邪獄’裡應該做的那起子事之外,他們什麼都顧不上了——這樣的人,即使在異空間消除之後,也是活不下去的。”司青玄接著說道,“他們自己也知道,獄主選拔儀式之後,他們就會死。這個死,指的不僅僅是作為食罪之獸的食物而死,而是獄主選拔之後,他們的使命也就結束了。”
束宴的眼瞳一顫:“可是,這也太——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吧!”
“你想救他們?”司青玄瞥了束宴一眼。
束宴皺著眉,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司青玄還是挺欣賞他這副毫不猶豫的姿態的。
“行吧。”司青玄歎息了一聲,身邊忽然飄起了點點細雪,“畢竟,食罪之獸吃飽了之後會變得更難對付,這點倒是真的……”
“我來對付食罪之獸。你去砸鏡子。就這麼辦吧。”
束宴愣了愣:“鏡子?什麼鏡子?”
“用來維持這個異空間的鏡子。”司青玄微微一笑,“要沿著光線去找,才就能找到它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