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鶴周一請了半天假。
他中午到的學校, 書包被他隨意單背在身後,一隻手裡拎著路上買的小蛋糕。
學校後門處,穆景初站在樹下。
遠遠看到人過來,他從樹下走了出去, 手裡的煙還剩一半, 他沒抽完就往身後一扔,臉色複雜看著走近的人, 啞著嗓子問, “你就這麼喜歡她?”
他直到現在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心裡甚至覺得荒唐。
怎麼可能呢,像他們這種生於泥濘中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深的感情?
顧修鶴像是沒聽到他說話, 直接冷漠繞過人就走。
穆景初臉色一沉,發怒轉過身, “媽的,顧修鶴, 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一把扯開衣領, 直接揮出拳頭朝男生後背揍過去。
拳頭距離人半米的地方,顧修鶴扭過頭來, 看著人的眼神冰冷中帶著厭惡, 他抬起空著的那隻手, 輕飄飄握住穆景初手腕。
看似沒怎麼用力, 但手腕被捏住的地方瞬間白了, 讓人動彈不得。
顧修鶴一把甩開他的手, 臉上沉默乖巧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漠然, 嘴裡吐出三個字, “滾遠點。”
仿佛對待路邊的野狗。
說完他將肩膀上滑落的書包背好,人走了。
穆景初呆呆看著人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低下頭看著自己刺痛的手腕,發現一時間都沒辦法握拳。
這麼大的力氣,怎麼還會一直遭受家暴?
穆景初皺了皺眉,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這人了。
......
顧修鶴到班上時,薑蘅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臉搭在胳膊上,冬天的毯子她還在用,墊在臉頰下,可能有點熱了,也可能是睡久了,臉蛋粉撲撲的。
可愛的讓人想欺負。
他們倆的位子還是分開的,顧修鶴直接走到她旁邊坐下。
他也不睡覺,而是支著腦袋看她,看著看著,然後伸出手惡作劇似的捏她鼻子。
女生鼻子被捏住,呼吸不暢,她皺了皺眉頭,但沒醒,微微張開嘴,兩瓣紅紅的唇掀開一道縫,隱約露出裡麵瑩白的牙。
顧修鶴手一頓,垂下的睫毛微動,指尖從鼻子上移開,慢慢挪到了唇瓣上,然後輕輕按了兩下,軟軟的觸感,讓他眼眸深了幾分。
然後他慢慢將頭低下。
薑蘅是被什麼東西紮醒的,她皺眉睜開眼,迷迷糊糊間,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臉。
反應過來後氣得推他,“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睡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手摸了摸自己被紮痛的下巴。
眼睛瞪著人,男生臉上乾乾淨淨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被他親,她下巴都被紮的很疼。
顧修鶴意猶未儘的舔了下唇,眼神勾魂的看著她。
眸子裡的**還沒來的及消散,他抬手擦了下自己嘴角的水漬,嘴裡惡劣說著話,“睡覺還流口水。”
薑蘅忙抬手去摸自己嘴,乾乾淨淨的,不服氣拿手錘他,“你才流口水呢。”
就知道誣賴人,說完還有氣,也故意嘲諷他,“你胡子都不刮乾淨。”
像是有些抱怨,“彆人都沒有,就你有。”
蘇小勝說他就不長胡子。
顧修鶴聽了這話,臉上笑容漸失,烏黑眸子直勾勾盯著她看,這麼看著還有幾分嚇人,他克製著聲音問,“你怎麼知道彆人沒有,你摸過?”
或者是親過?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親眼看到謝岑抱著她親。
當時心裡隻是發堵,現在胸腔裡仿佛有火在燃燒。
對麵薑蘅有些心虛,她知道“薑蘅”和謝岑的黑曆史是過不去的,抿了抿嘴,小心覷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不是很好,就知道他是生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總感覺這人特彆霸道。
想都不想就倒打一耙,“我剛來班上你跟彆人說話,就不跟我說話,你現在憑什麼凶我?”
顧修鶴閉了閉眼睛,清楚她在轉移話題,努力壓下心裡的火氣。
可越是這樣,他心裡的火就越旺盛,他怕自己失控,他不應該再想這些事的,謝岑隻是過去式了,以後薑蘅是他一個人的。
隻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對薑蘅有著超出正常水平的占有欲,他不喜歡她身邊有彆人,哪怕是過去的也不行。
他重新睜開眼,看著她,甚至臉上還帶了笑,輕佻、隨意,沒有任何破綻,然後故意用曖昧語氣道:“這你就不懂了,胡子是男性的象征,以後我能給你很多快樂。”
說著,還去牽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慢慢往上。
身子往後退了些,臉上神色漸漸自然起來,另一隻手將蛋糕推到她麵前,“吃吧。”
薑蘅聽了這話,臉一紅,她知道他在說什麼。
被他這麼一打岔,也忘記生氣了,微惱瞪了他一眼,“不要臉。”
顧修鶴看她這樣子,臉上笑容加深。
隻是眼裡帶了幾分陰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