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深秋。
天氣微涼,秋風裹挾落葉,徐徐落下,踩在枯葉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醫院是個永不停止忙碌的地方,不斷有病人進來,又離開。漆園鹿戴著鴨舌帽,長長的淺色卷發束在腦後,穿著純色的打底衫配黑白格紋的毛衣背心,下半身穿了過膝長襪和短裙,還套了一件帶絨的呢子外衣。
和雅臣道彆後,她獨自來到六樓,探望她的朋友。
漆園鹿在谘詢處詢問護士,“請問,幸村君是住在這裡嗎?”昨天隻是知道了幸村精市在這一層,卻不知道是哪一間病房。
問清她是幸村精市的朋友後,護士很熱心地帶著漆園鹿到了病房門口,“幸村君,你的朋友來看你了哦。”
推開門,幸村精市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書,陽光斜打在他青藍色的短發上,似閃著金色的光,逆著光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仍顯出驚人的瑰麗。
這間病房,很奇怪。
因為天氣微涼,漆園鹿特意多穿了衣服,在外麵並不覺得冷。
但一進這間病房,寒意自外到內的侵襲進來,她甚至感覺自己五臟六腑似結了冰,呼吸都帶著讓人窒息的冰冷。
一般情況下,是這裡有‘臟東西’,但是……
漆園鹿不著痕跡的環視一圈,未發現任何異常,護士和幸村精市也都沒表示出不尋常來,她便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近幸村精市,“幸村君。”
幸村精市昂首淡笑著答,“鹿,你來了。”
漆園鹿揚了揚手中的紙袋,是編輯部得知她住院送來的慰問品,她便借花獻佛,送來給幸村了。
“今天天氣很好呢,幸村君想去花園走走嗎?”
幸村放下書,跟她一起來到昨天見麵的長椅上,離開如冰窖一般的病房,漆園鹿輕舒一口氣。
漆園鹿很猶豫,詢問病人病情,算得上一件傷人的事,“幸村,可以告訴我你病情的事嗎?”
“原來是要問這個啊,表情那麼凝重,我以為鹿是要做什麼呢。”幸村精市表情一如既往的穩定溫和,“是格林-巴利綜合征。”
即使漆園鹿對醫學知道的並不多,也明白這病會造成人的感覺障礙,嚴重的會致人癱瘓,對於運動員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被確診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呢?”漆園鹿進一步發問。
幸村沒有發出質疑,用手托住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不確定的回答,“應該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吧,怎麼了嗎?”
如果不是病發的時候,那就是在這間病房裡了。
漆園鹿側頭衝他笑一笑,“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幸村君的病有些叫人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