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牆上的是四肢像章魚吸盤一樣吸在洞穴頂上畸形的怪物,渾身像魚一樣布滿密密麻麻黑色的鱗片,身後拖著一人長的布滿鋒利尖刺的長尾,身上布滿黏膩的液體,在燭光下微微反光,伸出長舌,涎水一滴一滴順著裂開的嘴巴落在地麵。
“滴答。”
漆園鹿怔怔地抬頭看著麵前恐怖的場景,大腦空白一片,站在原地,忘記了逃走。
被發現後,怪物反而興奮地大張著嘴,似在笑,濃鬱的惡意從它的身上發散出來,似乎要凝結成實體。
黃瀨從巨大的恐慌中清醒過來,一把拉過漆園鹿的手臂,讓她站在自己身後,保護性弓起身子,像一個拉滿的弓箭,金色的雙眼警惕地看著上方如驚悚電影裡異性一樣醜陋的畸形怪物。
怪物布滿惡意的幽深的雙眼根本不看他,反而一直盯著被他護在身後的瘦弱少女。
隻一瞬間,“唰”的一聲,牆上的怪物已不見蹤影,在陰暗的洞穴中,猶如沙子落入沙漠不見一絲端倪。
洞穴恢複了寂靜無聲,好像剛才的怪物隻是兩人的錯覺。
黃瀨背部抵著瘦弱的少女,慢慢靠近洞壁,眉尾淩厲地揚起,金色的雙眼在洞穴中巡視,勉強穩住呼吸,勾勾嘴角,壓低聲音安慰她:“沒事的,小鹿,彆怕,”
漆園鹿扶著他的手臂,感受到手中的肌肉緊張得像石頭一樣堅硬,心中隻有無儘的懊悔,早知道會這樣,就堅決不要大家來什麼洞穴探險了。
雖然能看見怪物,但她也隻是個瘦弱無力的普通女孩而已,從來沒有正麵與任何非人類生物打過交道,還是第一次在遇見這樣的險情。
寂靜的洞穴中隻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呼吸,但是漆園鹿很肯定的明白,那個怪物沒有離開,森然的寒氣縈繞在兩人周圍,刺激得裸露在外的皮膚汗毛聳立,起了雞皮疙瘩。
漆園鹿的眼睛逐漸適應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勉強能看見洞穴崎嶇牆壁的輪廓,隻見一個黑影閃過,
布滿尖刺鱗片的長尾隨著破空聲,劃過潮濕的空氣和洞壁,飛快的襲來,黃瀨及時抱住漆園鹿後退幾步,狼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躲過了這必殺的一擊。
可是他的手臂和右腿卻被尖刺擦過,刺出長長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衫,黃瀨強行忍耐痛苦,不要叫出聲來,以免被漆園鹿發現受傷,他像是跑了馬拉鬆過後一樣劇烈地喘息,卻牢牢地將少女單薄的肩膀按在懷中:“沒事吧,小鹿。”
被他以守護者姿態護在懷裡的漆園鹿,卻很清楚出境的不妙,鼻尖彌漫著淡淡鐵鏽味的血腥氣,一定是黃瀨受傷了,‘明明還有比賽,現在是最不可以受傷的時候了。’她克製地小聲呼吸,努力保持鎮定,伸出被砂礫摩擦出無數細小傷口的細嫩手掌,摸了摸黃瀨的臉頰,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地說道:“涼太……快逃!”
話音剛落,漆園鹿掙開黃瀨的手臂,顫抖地站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直覺,這怪物的目標是她,黑暗中辨不清來路,漆園鹿無頭蒼蠅一般找了個方向跑去,身後傳來黃瀨失神的喊叫:“回來,小鹿!”
漆園鹿拚命向前跑去,呼吸聲急促的嚇人,在陰暗的洞穴中回蕩,渾身的肌肉因恐懼和劇烈的運動火燒一般發燙,從喉嚨順著氣管到腹部都傳來針刺般密密麻麻的痛楚,但是現在絕對不能停下,缺乏鍛煉的身體一陣陣地想要放棄,一副已經探索了生命極限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