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行參觀的目的地是世界上都知名的名古屋大學,簡稱名大,在車上,老師大致介紹了一下名大的各種殊榮、世界排名、師資力量之類的信息,讓半小時的車程不至於太過無聊。
率先發出邀請的跡部翹起腿,靠著玻璃窗,手支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樹梢縫隙流落的光斑映照他棱角分明的側眼上,顯露出一種有彆於平時孤高倨傲的柔和。
漆園鹿束手束腳拘謹地坐著,直麵著正前方,隻用餘光去搜索身側難得收斂了氣勢的跡部景吾,能讓冰帝的學生們心悅誠服,除了他極強的個人能力和富可敵國的財富之外,他的長相也無疑提供了巨大的便利,漆園鹿自認不是一個隻看顏值的人,但是如果其他人用跡部的態度對待她,恐怕她早就跑得影子都看不見了。
“前方就是名大了,同學們自己組隊參觀,注意不要掉隊,下午3點在校門口集合。”
車停在校門口,同學們魚貫而下,各自組成了幾人的小隊伍,自行參觀。
大學是和高中完全不同的氣氛,大學生們不用穿統一的校服,穿著花花綠綠的個性服裝,打扮精致時髦,漆園鹿和美佳跟在網球部的選手們身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行走在校園內,好像完全沒把自己當參觀的人,反而比名大學生更加輕鬆自在。
“鹿,你看那個!”
漆園鹿順著美佳的視線看出,是幾個穿著繁瑣複雜全身的衣服像是被繩索和布條環繞而成,一條一條的在空中搖晃,金屬的卡扣在陽光下十分晃眼:“這服裝真是前衛啊。”
美佳嫌棄地扯扯袖子,語氣隱含不滿:“比我們的製服好多了,我也好想變成大學生,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
客觀地說,冰帝的製服在整個日本的學生製服中也屬於前列,不僅是名家設計還是量身定做,布料和裁剪都屬上乘,價格也不容小覷,但在美佳的眼裡,就連用繃帶纏滿身體都不如了。
“鹿,想上什麼大學呢?”
“我?”漆園鹿歪著頭看向不斷有學生進出的教學樓,“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有想過,美佳呢?”
美佳歎了口氣:“我可能要出國吧,要看家裡怎麼安排,所以根本沒有必要讓我們來參觀大學啦。”
參觀大學是高中修學旅行的必要項目,是為了讓同學們體會到大學的美妙之處,從而發憤圖強,但這對冰帝的學生而言並不重要,上什麼大學,在哪裡上他們自己多半也做不了主,難怪大家都是興趣缺缺。
天氣燥熱,陰雲密布,都沒有影響到悶熱的空氣,像是蒸籠一樣擠出人體的水分。
雨水降落的很突然,密集的雨滴落在□□的肌膚上,是冰冰涼的觸感,雨勢極大,像連接天地的細線,將萬物氤氳出朦朧一片。
“下雨了,鹿,到建築裡去躲躲吧。”
淅淅颯颯的雨聲讓漆園鹿聽不出是誰在叫她,模糊一片的視線中,也不知道抓住了誰的手,被牽引著向前。
身側的高大身影,解下了自己的製服外套,從上蓋自頭頂,遮住了大部分的雨水,也遮住了眼前的視線,手臂自頸後攬住她的肩膀,有一種無可替代的安全感。
漆園鹿看不見前路,隻能隨著身旁的人快步踉蹌地行走,直到最近的校舍陽台下,阻隔了雨水,她從被淋濕而變得沉重的外套地下探出頭,看見了隻穿著濡濕纖薄的襯衣,黏附在流暢起伏的肌肉上的跡部景吾。
“跡部學長……”
跡部景吾的短發一綹一綹的結在一起,被他一手撫向腦後,露出了被溪水衝刷的玉石般瑩潤的雪白肌膚,海藍的眸子比睫毛上沾染的水珠更澄澈,蜿蜒在精雕細刻五官的水滴,讓他有了像是古希臘大理石雕塑一般的性感。
漆園鹿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線,輕聲道謝:“謝謝你。”
跡部景吾沒有說話,他的製服穿在嬌小的少女身上,比她的短裙還要長,浸濕了的外套,似乎讓她承受不了縮起肩膀,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漆園鹿是個容姿端麗,豐肌弱骨的少女。
他默不作聲地從她瘦弱的肩膀上拎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
夏季的陣雨沒有太長時間,仍將人淋得透濕,漆園鹿蓬茸的卷發濕漉漉地貼在肩上,很像在洗澡的長毛貓,露出圓圓的毛茸茸的腦袋。
因為這一場突入起來的陣雨,打亂了本來參觀校園的計劃,使得淋濕一大片的同學們不得不提早踏上了歸程,可能這反而符合大家的想法也不一定。
……
夜裡十二點,
漆園鹿在一片黝黑中無奈地睜開眼,提早回了旅館,所以她下午睡了一個悠長的午覺,現在反而清醒的沒有一絲睡意。
她輕手輕腳從自己的床鋪上起來,靜悄悄地離開房間,拉開門就是旅店的庭院,石燈在漆黑的院子中發出窈冥的光,在輕風中像是頑皮的孩子跳躍著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