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銀倒是並沒有發現史考賓的異常,他僅僅是以為史考賓被自己的話語給嚇到了。
嘛,在某種程度上,也的確是這樣沒錯。
黑澤銀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帶血的匕首,慌忙移開視線,唇角卻帶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樣才對,乖乖待在他的背上安安靜靜地看他帶她離開多好,若是像剛才那樣瘋狂掙紮,一個不小心,黑澤銀覺得自個兒還真有可能墜入火海,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火人。
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情的話,自以為還是很自私的黑澤銀,可並不會強硬地把史考賓帶在身上,而是直接往地上一丟,就獨自逃亡的可能性更大。
他還沒有慈悲到為了一個想要殺自己的女人丟掉自己的性命。
所以,保持沉默,不動聲色,才是這個女人最好的選擇。
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黑澤銀腳步輕靈地踏過燃燒著的廢墟,走在火海裡漫步,卻是好不愜意。
隻是,偶爾從天而降掉下來的房梁,因為麵積大,熱量高,而他又背著史考賓,自然是行動不便,好幾次都差點被砸到,每當躲過去的時刻,都是一陣唏噓,慶幸不已。
可惜,雖然每次都險而又險的躲過大麵積的攻勢,然而身體的各個角落的某些部位,卻不免被火焰擦撞,衣衫化為黑色的煙塵飄散,裸-露出的肌膚不免出現了燒焦的疤痕,看上去分外猙獰。
真是——痛死掉了。
黑澤銀抬起手臂,糾結地看著染成黑色的外表,長歎了一口氣,終究是無力地把手臂垂落,一腳踏出彆墅大門。
火燒這種玩意兒,最討厭了。
以自己這次的傷勢,不去一趟醫院都不行。
他治療的錢呐,長了翅膀撲哧撲哧地飛走了,出來以後錢包一定會癟下來的。
嗚嗚,看來這個月隻能依靠自己身上僅有的零食和那張VIP的貴賓卡過日子了,好開心呐!
黑澤銀的身體有一瞬間地放鬆,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左顧右盼,就直接打開車門,把史考賓放到離自個兒最近的、也正好是屬於自個兒的法拉利汽車的副駕駛座上。
他自己繞了一個大圈,打開車門,直接坐到駕駛座上,帶上連接手機的耳機,連連哈欠。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直沉默。
史考賓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看向旁邊眯著眼雙手擺放在後腦勺靠後的黑澤銀。
這個家夥,從來都是這種惹人討厭的漫不經心。
真想要,乾脆利落的毀掉他!
拳頭攥緊的她,指尖開始悄無聲息地通過脖頸攀爬到耳垂邊緣,輕輕叩擊晶瑩的耳墜,扯下來的長鏈化為一根纖細的玻璃針,被夾在兩指之間,尖端折射出青紫的耀眼,很顯然是抹上來的劇毒。
如今,那個警官在遠處送走霍尼特去醫院。
如今,那個小鬼正在仔細地檢查回憶之卵。
如今,這個自大狂翹著二郎腿在舒服小憩。
隻要把這個家夥解決掉,那麼借此逃之夭夭,那麼自己,依然可以做逍遙自在的史考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