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回事?”黑澤銀把十指纏在一起向上拉伸,“有什麼不對勁麼?我覺得很正常啊!”
很正常!的確是很正常!
這在外人看來頂多是新奇一點兒罷了!
但是和你原來的模樣聯係起來,在知情的人眼中那就是不得了的模樣!
“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即使灰原很想要控製自己一貫的淡然,卻無法避免自個兒看向黑澤銀的眼神的怪異。
黑澤銀眨了眨眼,五指從額頭向上抓了過去,拉起一撮碎發:“嘛,這是在海邊呐,我也不可能一直戴短發,那樣很不舒服,所以就把發套一起摘了下來,這是我原本的發色,也是我現在真實的麵貌,如何?”
如何麼——怎麼說呢。
她原本還奇怪黑澤銀是貝爾摩德和琴酒的兒子,為什麼會長得一副東方人模樣,原來他的真實麵貌,是這般如此。
銀色的中短發麼——
灰原的目光掠過一覽無餘的黑澤銀的臉龐,眼眸微動。
“如果你的頭發再留長一點兒的話。”她的神色略微有些莫名複雜,“那麼,真的是和琴酒很像了。”
以前黑澤銀留了黑色的碎短發,還配上了可以遮住大半張臉龐的黑框眼鏡,若是不接近他的臉龐仔細觀察,並且對琴酒不熟悉的人,是不會辨彆出他們兩人之間的酷似,當然,熟悉的人,那就另當彆論。
而現在,就算不是熟悉的人,在遠距離一掃而下之後,注意到他晶瑩的銀發,配合上他摘下眼鏡所浮現的容顏,恐怕也極有可能將這樣的黑澤銀給錯認成琴酒,即使他和琴酒之間,還有很大的差異,也是如此。
“我可是繼承了他的血脈,相似一點兒也是情有可原不是麼?”
對此,黑澤銀僅僅是衝灰原笑了笑,就把手繞到脖頸後抓起銀色的碎發,全部塞進太陽帽裡並壓好,期間被自己的頭發刺到的時候,卻不免有些鬱悶。
“長得還真快,兩年前才剛剛剪過,怎麼就長得這麼長了呢?”
兩——兩年前?
你是多久才剪一次頭發啊,沒長成猩猩已經很不錯了吧?
“我可以幫你剪。”灰原實在是對黑澤銀現在的形象看了膈應,這總是讓她不免想起那個令她恐慌的可怕男人,黑澤銀還是保持以前的黑發眼鏡男的形象比較好,“半個月剪一次。”
“雖然說很想要接受,但是還是準備謝謝你的好意。”黑澤銀聳了聳肩,卻是徑直了當拒絕,“反正我平常戴的是假發,真發的長短不影響我的生活,而且——說好了七年才剪一次頭發,我怎麼可以失約呢。”
他側頭,壓低了帽簷,對灰原露出的笑容乾淨而靦腆。
“七年?”灰原頗有些不明所以。
“嘛,這你就彆管了。”
黑澤銀顯然不想要在這個話題再繼續談論下去,敷衍了一句之後就轉移了話題。
“就當作研究所那些家夥喜歡采集我身上的樣本,包括頭發這些東西,所以把我當寵物慢悠悠的圈養,然後七年過後我頭發長得長了再收割吧。”
“這個比喻——真是形象的可以。”灰原的嘴角不自覺往外扯動,“但是,一點兒也不好笑。”
哪有人會把自己說成被圈養的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