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看了一眼黑澤銀,臉上那是不由自主浮現出一點兒厭惡,抬起手臂讓手電筒的燈光一晃而過海藻頭男孩的身上,在特彆血腥的地方總會稍微把手電筒的燈光聚集,此時灰原的眉頭是蹙得更緊。
“製作這種濫竽充數的東西根本是一無是處吧?腸子是用衛生紙做的,到現在還傳出一股腐朽的氣味,裡麵的液體是墨水,很容易汙染在外,若是把腸子染上了青紫,那麼可就真的一點兒看頭也沒有了。”
“嘛,小哀,彆這麼說,製作這種人偶本來就是用來嚇人的,恐怖就行,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計。”
黑澤銀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戳了戳海藻頭男孩的頭顱,有點兒無聊地拔下一根頭發纏繞在了掉下來的眼眸上,沒事找事打上了一個蝴蝶結,把眼睛拉上去放在海藻頭上,才拍了拍手掌直起身子。
“鬼屋入口的看門人偶僅僅是馬馬虎虎,不知道進去鬼屋裡麵會有什麼樣的驚喜,但是能夠有這種水平也是不錯,值得記錄。”
黑澤銀掏出手機對海藻頭男孩拍了幾張照片,就微微一笑將目光轉移到卡慕一行人身上:“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你們帶路了。”
“呃……一定,一定。”卡慕這時候看黑澤銀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冷汗那叫一個嘩嘩嘩。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隻待宰羔羊,後來認為對方是一頭危險的野狼,現在再看,沒想到是一頭腦子有問題到恐怖的狼,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興趣還去調戲人偶,這神經大條出外星係了吧?
事實上,不光是卡慕這麼想,在場的人看黑澤銀的目光都是有些汗顏。
但是不可否認,黑澤銀以漫不經心開玩笑的態度,的確是讓原本略顯尷尬的氣氛變得稍微融洽了一點兒。
至少經過剛才那滑稽的變動,小蘭總算是可以正視海藻頭男孩,在瞥看對方兩眼被綁到腦門上的畫麵的時候甚至還生出了一點同情心,笑點低的園子捂住嘴巴簡直要笑出聲來,心裡對黑澤銀的佩服那是宛如滔滔江水絡繹不絕。
能把一個恐怖的人偶稍加改裝就成為一個滑稽的抽象人偶,真不知道這是黑澤銀的手段還是興趣。
“黑澤大人,你就完全不怕他麼?”園子看了一眼海藻頭男孩,又看了一眼伸出手指一直在那裡戳戳戳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東西的黑澤銀,不由得有些好奇,“我記得你暈血吧,怎麼看到這血淋淋的人偶比我們還淡定?”
“他暈的是血不是紅色。”灰原代替黑澤銀淡淡開口回答,“而且,這做工不精致的人偶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說呀。”黑澤銀聳了聳肩,壓住地麵站起身來,“這種粗製濫造的人偶,比起我在實驗室裡見到可要親切和藹多了,至少全屍還是保留著的,嘖嘖,像那些在實驗台上躺著的,我看到了最後也隻有我是活著出——”
話音未落,從腳尖彌漫開來的疼痛瞬間風卷殘雲了全身。
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黑澤銀的臉在刹那變得猙獰而扭曲,手背下意識抬起遮住臉龐,輕咬嫩肉。
灰原看了他一眼,才鬆開踩在對方腳背上的小腿,下一秒,黑澤銀立馬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他曾經由於資金短缺,去美國的研究所做過誌願者。”灰原麵無表情把黑澤銀把某些不可描述的秘密給敷衍了過去,“所以,你們彆太在意他的口出狂言,他從以前喜歡廢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