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祥和的房間當中,倏然響起了那一聲仿佛嘲諷的輕笑,那是怎麼聽怎麼樣的刺耳。
水下天他並不明白黑澤銀在這種關鍵的關頭為什麼還能笑得那麼開心。
正如許多人曾經感受過的,有時候,黑澤的想法,真是讓他們琢磨不透。
在水下天的眼裡,這番捉摸不透,就等於是在自找死路。
是的,在水下天看來,黑澤銀就是一個如此這般的人。
他若是真的像是琴酒那樣——這會兒不是說性格,而是說態度——安安靜靜在組織裡保持應該的身份,那麼有那樣的父母撐著,隻要忠誠沒問題,那麼,他就是想要當一個無所事事地花花公子,也不會有任何人去說三道四。
可惜他選擇走上了另一條道路,背著組織,做一些根本不應該的事情,而且還成功隱瞞了組織的高層人的眼線,營造出了自己獨特的勢力。
水下天有時候覺得自個兒也成為了黑澤銀手下勢力的其中一員,所以他覺得自己更可以體會黑澤銀想要獨立門戶地心情,因此才會善加提醒,試圖讓黑澤銀擺正自己的心態。
不過這家夥那種壓根兒不在意的態度,真的是辣眼睛!
於是他的眉頭少見的擰緊,言語之間顯而易見帶上了一絲不悅,卻是僅僅垂頭,聲音低沉:“大少,您笑什麼?”
簡簡單單幾個字符組成的一句話,卻好像是被他咬文嚼字從嘴裡蹦出來的一樣,讓人心驚肉跳。
看得出來水下天真的很不爽黑澤銀的反應,不然也不會用這種異常的語氣跟其對話,甚至連見都不想要再見對方一麵。
可是他這種反應在某種程度上,黑澤銀幾乎是當做熟視無睹。
彆以為他這幾年就是憑空這麼晃晃度日過來的,這種事情,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笑什麼?水下,你可要搞清楚一點。”黑澤銀往前走了幾步,扣住水下天的下巴,將其微微上揚,強迫對方的視線和自己的黑色眼眸平行,這才悠揚開口,聲音清,卻同樣冷,“我這個人,根本不需要什麼下屬,懂嗎?”
“……”水下天的眉頭微微一皺,“大少,彆跟我說你真的想安安分分待在組織裡一輩子。”
“我的選擇,從我跟你合作的那一刻起就差不多奠定了基礎吧。”
黑澤銀的聲音那是一如既往的輕快悠揚,手腕隨意扭曲,耷拉在手臂上的手輕微打轉,晃出一抹殘影之後,他又是退後幾步,這會兒隔開的距離,卻足以讓身高占優勢的他俯視水下天。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真是抱歉,安分這個詞跟我搭不上邊,但是不安分到自立門戶,跟我更是無緣。”
“但是你如今的選擇隻是隻有自立門戶一個吧大少!你應該清楚你在違逆那位大人做什麼事!”
“是啊我清楚,但我所隱瞞的上司僅僅隻有那位大人一個,我所違逆的,也隻是他一個。”
“你……”
“我從未對我的朋友隱藏過我任何的一件事,隻要他們問起,我隻是在刻意回避讓他們沒辦法乾擾我的計劃罷了。”
“如果你的選擇不過是撿現成的便宜去謀朝篡位組織,我還真是看清你了!因為那樣同樣需要一個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