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儘頭的窗戶,命案現場房間的窗戶,正好相對,隻要在走廊那邊站定往外看,按理說,能夠看到的就是命案現場,但是在走廊儘頭和高崎所處的位置之間,還有一個拐角,如果在拐角這裡裝上一麵45度傾斜的鏡子,那麼反射出的場景,就是拐角內的房間。”
黑澤銀伸手重重地在走廊的地方點了點,那裡的光芒比起其他昏暗的走廊,顯然是光亮了不少,可以預見的是,那裡的確裝載了一麵鏡子。
“高崎事先殺害了編輯長,按照這個手法,利用房間裡的放映機放映出當時殺人的景象,然後在廁所裡換上原來的衣服,清洗掉臉上的血跡,回到原地,繼續進行錄像。”
“因為之後錄像的時候,她必須將固定好的手機拿下來放到手裡,所以為了解除這中間的不協調感,她不得不故意將手機打翻在地,然後才尖叫起來。”
“案發時間是在六點左右,這時候報社除了被編輯長責罰不用功而留下來加班的青池是沒有任何人在,因此高崎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最快趕來的青池到達的時候,放映機所放出的畫麵都快結束了,為了追到凶手,他們趕著前往凶案現場,自然是沒心思想那麼多,而高崎則是趁他們都離開後,去回收放映機和鏡子。”
黑澤銀圖文並茂地講解,將佐藤所假設的不可能儘數地轉化為可能之後,真相就隱隱浮現出來了。
佐藤連連小雞啄米地點頭,越聽越驚訝,看向黑澤銀的目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從不爽轉化成了讚歎,很明顯,她對於黑澤銀的話,至少也是相信了七八分。
唯一疑惑的地方就是——
“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在命案發生之後,你眼鏡和襯衫上沾滿水漬出現在走廊上?”佐藤將畫麵定格在黑澤銀出現的時刻,確信沒有任何鮮血出現後,才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拿給黑澤銀看。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尷尬呐……
黑澤銀沒病裝病地咳嗽了幾聲:“編輯長和我吵架的時候,直接潑了我一杯熱咖啡,淋得我全身都是,我當然得去洗一下啦,不然以那種狼狽的模樣出行,實在是太丟臉了。”
“高崎小姐就算得這麼準麼?”佐藤保持懷疑的態度,“算準你會被潑咖啡,算準你清洗完後,會在特定的時間內出現在走廊裡?”
“她隻是算準了編輯長的暴躁個性,然後等待這個時機,抓住機會行凶而已。”黑澤銀攤開手掌,“我記得她當時就在不遠處泡咖啡,想必看到了我去廁所的畫麵,再加上我回家的時候一定會經過那條走廊,那麼很容易就可以設計出這個局了。”
接下來不用說就可以明白,因為慣性思維,所以眼鏡和襯衫上沾了清晰過的水漬的他,被誤認為在殺人現場沾血的凶手。
佐藤這下真的是服氣了,忍不住拍手鼓掌起來:“很厲害嘛,黑澤,竟然這麼快的就破解出了真相,那麼你也一定找到了能夠證明高崎是凶手的證據吧?”
嘛,這能夠這麼快的找到真相,雖然有他的敏銳觀察力的關係,但是更多的還是,他在最初就把自己排除在了凶手之外的緣故,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淺薄的道理。
黑澤銀的唇角勾起,再次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下,淡笑一聲:“很簡單,她之後不是還找借口說我在去警局的路上襲擊了她麼,既然先前警察就已經認定我是凶手,那樣拙劣的陷害不是多此一舉?”
“這必定是有原因的。”
他提筆再次畫出命案現場的圖,不過這次的時間點略有不同,是在凶手提起刀刺殺的時候,畫麵中明顯可見鶴田的手抓在凶手的肩膀上,用力地甚至滲出了血絲。
“你看,高崎小姐的肩膀在與編輯長爭執的時候被抓住了,她砍傷那個受傷的部位,是想要借住傷口掩飾傷口吧,不過可惜的是這樣根本是治標不治本,隻要查一查編輯長指甲裡的碎屑,就可以印證出高崎小姐的血液,那樣的話,她絕對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