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弱肉強食的組織裡,這種事情她見多了。
說遺憾?說同情?組織裡,不需要失敗者。果酒負責監視她,卻放了她離開,那是他應該所受的懲罰。
或許在他人看來,她這是落井下石,但是如果果酒沒有失職,那她也不會逃出組織。
不過說實在是,灰原還真的有點兒好奇果酒到底是怎麼失職的,她跟果酒一起搭檔過,了解果酒在計算機上的實力,應該可以算得上是超一流的黑客,怎麼會沒監視到她服下APTX4869縮小從垃圾口的行動?
或者說,果酒是故意放她離開的?應該不可能,他的性格絕對沒有那麼高尚,一切以組織的利益為前提,根本不會因為研究所的一點兒交情就冒死救她。
“果酒怎麼失職的?”灰原不由自主地開口問了一句。
黑澤銀此時正拿著毛巾洗臉,聽到灰原的這個問話,卻是本能地指尖發力,即刻把手裡的玩意兒擰成了麻花。
怎麼失職的?估計是赤井秀一那個負心漢出手,把監控器給擾亂,得以讓雪莉逃出組織吧。
“這你不用管,反正就是沒事找事的家夥臨時入侵組織的計算機電腦,才讓監控混亂,看不清當時的狀況,從而缺失了雪莉怎麼樣離開組織的重要畫麵。”黑澤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語氣裡顯而易見地流露出對某人的不滿。
灰原卻是儘數不在意,腦海裡刷新著黑澤銀的最後一句話,良久才回過神來,欣喜若狂。
這真是個好消息!提心吊膽的她,終於能少一分危險,多一分安全了!
沒看見?沒看見就是好事!既然組織裡的大多數人不知道APTX4869的作用,那麼就意味著她,隻要不是自己運氣差碰到組織的人,讓對方看到了自己的臉,那麼以孩童的狀態生活,她就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灰原打心裡感謝那個沒事找事的家夥。
深吸了一口氣,她千言萬語化為一聲輕歎,由心而生地惆悵一句:“那就好。”
“的確是好事。”黑澤銀同樣是點頭讚同,“不過我還真有點好奇雪莉是怎麼逃出生天的,竟然從反鎖的禁閉室掙脫了手銬逃出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我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鬨鬼了呢。”
這不是鬨鬼,是你遺留在禁閉室裡給她的APTX4869所做的祟。
得知了自己變小的消息目前還是個秘密,灰原的確是鬆了口氣,連帶著心情也不錯起來,要不是顧忌吉普生討厭雪莉這點,她恐怕是把真相全部告訴吉普生都沒有關係。
可惜,灰原直到現在,也都拿捏不準吉普生對雪莉是抱有什麼樣的心態,所以隻能暫時以這種狀態擱置下去,等到日後把一切弄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因此她隻是隨意地附和了一句,就將這個事情迷糊了過去,然後整理了一下心情,總算是能夠迫不及待地詢問自己打來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吉普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請教你一些事情?”
“知無不儘,當然可以。”黑澤銀一邊拿著水杯,一邊拿著牙刷開始洗漱,所以聲音略微顯得模糊,但是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鏗鏘有力。
灰原的心裡不自覺地劃過一絲暖流。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在一個月以前,她孤苦伶仃除了姐姐沒有任何的朋友,在一個月之後,她卻是真正地和吉普生君子之交,又多了一個可以和她談心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謝謝。”灰原鄭重地道了一聲,也不理會黑澤銀一個激靈牙刷忽然掉地上的反應,就繼續問道,“你知道,在組織裡,琴酒還有什麼家人嗎?比如說,表兄弟之類的?”
黑澤銀翻了一個白眼,蹲下身將牙刷撿起來,打開水龍頭開始嘩嘩地清洗汙垢,他對於灰原的問題並不意外,但是對於這位清冷的大小姐會跟他道謝倒是委實嚇了一跳。
不過,他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心底不免多了一份愉悅和成就感之後,就是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櫻桃酒,你也知道,琴酒那家夥剛加入組織的時候就是一身輕,哪裡有什麼同輩長輩,若是說長得相像的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