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還問我乾什麼……”黑澤銀趴在地上,看著九州擱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牙齒打顫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已經快疼到了翻白眼的地步了,“鬆手……鬆手……我的肩膀好痛……”
他用力掰著九州的手,可惜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咬了咬牙,竟是二話不說就從懷裡掏出一支筆就往九州的眼睛部位狠狠刺了過去,快準狠厲根本是下定了決心乾事。
“混蛋你想要乾什麼?我是在救你!”九州嚇了一跳,抬手猛地擋住了黑澤銀的攻擊,拽住他的另一隻胳膊怒目相視,“恩將仇報也不是在這種時候!”
“你就是用忽然把我推開、忽然把我撞到地上的方式這樣救我的嗎……”黑澤銀怒目圓睜,“我的肩膀還有傷啊!骨頭都沒有接好!你這樣做還一直給我施加壓力居心何在!”
“什麼肩——”九州本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然而在看到後者已經暈開一大片紅色的衣領,瞳孔驀地一縮,條件反射就把黑澤銀的右手給甩了出去,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移了一段距離,忍不住出聲,“你也被槍打中了?”
“你才被槍打中了呢!我這還不是拜你所賜!”黑澤銀的語氣不善,翻了一個身,背部靠住了甲板上的木椅背麵,揉著重新裂開的傷口,“好不容易纏好了繃帶,把傷口草草地掩飾起來,現在……”
他側過頭啐了一口:“我要去法庭告你傷害無辜市民!”
“我幫你做證人……”一邊趴著的鯨井弱弱地出聲。
黑澤銀側過頭瞄了他一眼,剛想要說些什麼,九州就是冷眼掃了過去,鯨井縮了縮脖子,頓時噓聲。
“行了,你們兩個在這裡待著,服務員,看管好這叫做鯨井的家夥,我一會兒就回來!彆再出場給我惹麻煩!”
九州見鯨井這副懦弱的模樣也是懶得跟他再說教下去,哼了一聲,撿起由於剛才的衝撞而落到地上的手槍,沾血的右臂輕輕抖了抖,才勉強地扣住了扳機,搖搖擺擺站起身來。
黑澤銀半坐著,抬頭斜眼看著九州的這副姿態,挑了挑眉:“你打算這樣子出去跟歹徒槍戰?刑警先生,太逞強了一點兒吧,你現在根本連槍都拿不住,不怕再來一次整隻手報廢掉?”
“少說廢話了。”九州把槍口頂在了黑澤銀的額頭,“剛才隻是有你們這群人在拖後腿——”
“砰!”清脆的槍響怦然炸開,兩枚子彈精準碰撞,激烈的火花在半空中激蕩一刹那,硝煙的味道隨著微風彌漫。
“罷了!”九州把朝天的槍口重新朝向了地下,掃了一眼睜大眼睛的黑澤銀,嗤笑了一聲,就是猛地一個回身,直接從甲板上衝了出去,抬手勾住對麵的欄杆,沒有任何猶豫就從天而降,緊接著響起的是刺耳的槍聲碰撞!
這家夥……
黑澤銀微微一怔:“槍法好厲害,在手抖成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精準的抓住對方子彈的軌道,還控製自己的子彈和它的軌道恰好地對應……如果不是性格有缺陷而且有時候太自以為是的話,以他的能力簡直堪比國際刑警啊!”
可惜了這樣健康的身體裡,心理不健康,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黑澤銀搖了搖頭,把腦海裡的思緒儘數拋開,同時耳尖又捕捉到漸行漸遠的槍聲,舒出了一口濁氣,便是搖搖擺擺站起身,視線掃過了他身邊還捂著手臂的鯨井,嘴角微扯。
“碰上這麼一個警察,鯨井先生也真是可憐了,不過鯨井先生以前是強盜殺人犯,從昨天開始還徹底無罪赦免,這樣的你多挨幾下打也不為過吧?”
“彆、彆說這種話……”
“抱歉,鯨井先生,看你也的確夠可憐了,我去拿醫藥箱。”
黑澤銀瞥了一眼鯨井的傷口,月光之下的傷口朦朧,但血液清晰,暈厥感襲上,他連忙撇過頭去,就好像是掩飾一般,趕緊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出來。
隻是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麵前就多了數個人影。
以鮫崎帶頭的一眾人竟然又從餐廳衝了過來!
隱藏在暗處的人在槍上裝了消音器,子彈的聲音微不可查,餐廳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到。
可是九州那一槍——根本是再次震醒了這艘船!
本來就神經緊繃的各位,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再生出什麼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