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黑澤銀把左腿搭上了右腿,輕慢一笑,“使用這種手法,也注定了凶手不會留下任何的可疑之處。”
“嗯,的確是這樣沒錯……”
九州略帶頷首,同時腦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現某些畫麵。
一條長帶平鋪,在中間放入一條裝有記憶金屬的細長電線管,將長帶兩端邊緣重合,呈現半包圍結構將電線管禁錮,必要的地方以寬鬆的針頭固定——長條以領帶的形式打好,自動緩緩緊縮。
“凶器本來就被設定成一旦記憶金屬收縮就無法再掙脫開的形式。”
“第一種可能性,在辦公室的監控範圍內或者是洗手間之中,野口提前死亡,但由於凶器的特殊性,無法鎖定凶手,最後還是得轉到在凶器上留下指紋的我身上進行調查。”
“第二種可能性,到了辦公桌前,離開監控器的監控範圍。”
“這同樣延伸出了另外兩個分支。”
“其一,野口到了那裡直接死去,結果同上。”
“其二,野口到了那裡還有喘氣的時間,用手抓著領帶試圖將其掙脫,在脖頸上留下吉川線,然而隻能刮開領帶表層的長帶,無法對裡麵的電線管進行拆除處理。”
“這時候,領帶鬆脫,裡麵的電線管直接暴露在大眾麵前,再加上脖頸上的抓痕,就是——他殺的模樣。”
“按照常理來論,這三個結果都有可能出現。”
“但為了更直觀地把罪名嫁禍到我的身上,凶手或許提前調查好野口早上慣例洗臉的時間、調查好記憶金屬在碰到什麼攝氏度的水溫會在多少時間內呈現出什麼樣的原形等情報,以便於第三種結果出現的幾率更大。”
“就算在真正作案時,計劃趕不上變化也無所謂。”
“這三種結果,都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
“要說線索的話,倒是有些……”
“作案手法必須要在監控器無聲的環境下進行,且作案者要熟悉監控器裝在的位置。”
“淺間公司的監控器,是裝在大部分的員工不知道的隱秘地位,監控器的水準也是各不相同。”
“知道監控器以上兩種條件的人……隻有公司的上層,當然,包括我和尾崎兄妹。”
九州揉了揉頭發:“對我恨之入骨,又有可能下這種陰險手段來陷害我的,隻可能是尾崎光夫那小子了……”
“不,這倒是不一定。”坐在駕駛座的黑澤銀卻是輕輕搖頭,打斷了九州的猜測。
“不一定?”
“嗯,因為你還忽略了一些值得懷疑的家夥和一些可疑的地方……我舉個例子,就說這一個可疑的地方。”黑澤銀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湊上了方向盤,輕輕在上麵叩擊起來,“你覺得凶手為什麼要在記憶金屬外麵包一層電線管?”
“有一層電線管,可以讓野口對脖頸記憶金屬的收縮感覺略微遲鈍。”
“確實如此沒錯,但是你也說了,隻是略微而已,所以根本可以忽略不計。對於這次案件來說,加上電線管隻是畫蛇添足,甚至有可能緩衝記憶金屬的收縮,減少記憶金屬這種特性的殺傷力。”
“那……”
“很奇怪吧。”
“你這麼說的確是很奇怪。”
“但凶手這麼做,必定有其用意,至於什麼用意……你不覺得相比起直接用記憶金屬做成的長絲勒死人,在長絲外套上一個電線管,更加輕鬆嗎?”
“……”
“凶手可能是知道你手上有傷才故意做這種不必要的小動……”
砰!
黑澤銀的話音未落,便是聽見背後倏然傳來一陣刺耳聲音。
他微微一愣,本能側目看去,卻是見到九州的拳頭停留在破碎的玻璃車窗上,赤紅的鮮血正呈現蜘蛛網的形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