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天的銀發開始回收,舞魔的眼眸也漸漸恢複,上身殘缺的衣服,如烈火焚燒之後,化為灰燼一樣微風碎粉。背後,一道道神秘紋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去。金色光華緊跟消失,一把精致斬刃“鐺”的一聲,紮在楊天麵前。而楊天,卻在這個時候,暈倒下去。
“撲通”一聲,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感覺不到。
花園中,進入了短暫的平息。你能聽見的,隻有微弱的滴水聲,如淚,如雨,又如一曲神秘的樂章。
小玫從恐懼中走去,“啊”尖叫一聲,向楊天跑來。看看恢複正常的楊天,又看看這把斬刃,小玫斷定這一切不是幻覺。“獠夭”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到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它應該就是貂鼬類史祖級的存在。凶獸,真正的天下霸凶邪獸,它竟願意放生,這……太神奇了。
“它像我的獠爪,可以破開一切結界,用它……你們出去吧。”神秘花園中,回蕩起凶獸獠夭低沉而淒涼的回音。那把斬刃,如同聆聽號召一樣,在地上興奮得顫抖。
楊天與小玫,被凶獸獠夭利用**,送到門口。小玫,準備雙手抬起“獠夭”,去劈出一條裂縫來。這雙手一拿,沒想到巨型“獠夭”竟如薄紙一樣輕,單單一手,便能輕鬆揮舞。
破開裂縫,小玫不知哪來的力氣,給楊天一個“公主抱”,帶他跳了出去。
離開之前,凶獸獠夭留下了幾句話:“這把斬刀,有千萬斤之重。是這小子,過分聚斂地下鑽體結晶所凝成的,你身上被我注入了微弱的生靈氣息,能操縱它不足為奇。不過,冤孽生靈告訴我,這小子在幾乎每夜都坐於鐘塔之上,精力旺盛得很,情緒卻有問題,剛才你也看見了吧!我選中他,是因為他的奇特,變異的舞魔眼,頑強的精神力,以及一顆與我同樣的殘心。小丫頭,彆讓這小子再發狂了,他對一些事物特彆敏感,切記。”
“彆讓他,毀在自己的手上……那,根本不值得。”
“原來凶獸早有預謀!”小玫十分生氣。
她知道:“在幻覺中,如果自己被那隻大魔惡獸給殺害,那精神力上一定會受到巨大的打擊,這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如果不能殺死這隻“冤孽的生靈”,那倆人也確實會就此葬送這麵。”現在想想,還是很後怕。
皎潔的月下,小玫推開清閒宿舍的門,溫柔地將楊天放到床上,卻沒想,自己也無能支撐,倒了下去。
昏迷的少年,難得安詳的夜夢。
他的胸口,一位疲憊的少女輕伏香甜,重溫她那英雄的夢美。
“獠夭”,平躺地上,壓出深深的溝壑,隱約散發著白芒,仿佛幸福又激動地歡呼雀躍。它在運動,不斷地運動,刃身看似剔透,內含淡淡粉紅色,寬若杯口,長約一米五左右。刀身,由獠牙般刃尖始起,內部粉色如血一般,向下緩緩循環,正吸收著地下能源。刃柄上端,襯現一顆碧青妖眼,旁附獠角,獠翼。柄軸整體如一,細目一看,你會發現,它由數根獠牙相互組成,邪惡而張狂。
花園噩夢,告一段落。
神秘花園內,再次蕩漾起滴水細吟,它又一次演奏起了這段,兮兮哀哀的曠世魔曲。
晨曦柔媚,夏意激揚。
學院內,學員紛紛奔往訓練場,準備為新的一天而拚搏。學員們興致勃勃,宿不知道昨天夜裡,神秘花園中的那場浩劫。花園一旦崩塌,這整個學院將會成為廢墟。
“小雪,你怎麼了?”懷中,小雪一直煩躁不安,現在,她更是掙脫了迪尤娜的懷抱,往楊天宿舍跑去。
“她應該去找楊天了,楊天今天怎麼還不來,睡忘記了嗎?”樂兒今天心情好,也不咒咒楊天,就對迪尤娜輕聲道。
迪尤娜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去看看吧!”
“好的。”
“嘎吱”一聲,清雅宿舍的小門,被迪尤娜輕輕地推開。
第一個看見的,便是傻傻在坐地上的那一小團,是小雪。然後看見的嘛,就尖叫了一聲“啊……”
最後嘛,樂兒又補上一聲,“啊!”
這就把人家吵醒了,不過是下麵那個。下麵那位,咪咪地睜開眼睛,第一個映入眼簾便是一雙閉著的眼睛,而後是一對相吻的紅唇,“是誰,在我夢裡接吻啊?”
“誰的皮膚,真差?摸來摸去,怎麼感覺怪怪的?”
馬上,一雙粉紅的小眼睛,讓她從陶醉中徹底清醒過來。
“啊……”又來一聲尖叫。地上,小玫推開半裸的楊天,急忙坐起來,小臉羞得亂七八糟。
“你…你…你是誰?”迪尤娜,指著楊天身下爬出來的少女,有些結巴地說道。
小玫,趕快推開還一半壓著自己的楊天,站起來氣喘噓噓,心理亂成一團糟。“怎麼辦?怎麼辦?竟然抱著這家夥睡了一夜,還,還…吻著我,我的清白呀!嗚……”
“你是誰?快說。”樂兒架起箭,說道。無端端的,蹦出一個女孩子來,還跑到守護小姐的少年身下,這個問題很嚴重。
看了看楊天,瞅了瞅小貂,注意了下輪椅上的少女,小玫壯起膽子,說出一句險些讓迪尤娜從輪椅上摔下來的話。
“我是,他的未婚妻。”
窗外暖風宜人,夏柳隨風飄揚,給人一種進入仙境的感覺,而這其中,更令人沉迷的便是那草坪上盛開的小花。在暖陽之下,在拂麵的輕風中,搖曳生姿,嬌豔欲滴,花朵微垂,仿佛初戀中的少女,欲語還羞,婀娜多姿,形成一片嬌弱的綿綿花海,真是一片花的海洋,讓人留戀忘返,仿佛又回到了幻覺中的神秘花園。
房間中,小雪瞪著粉紅大眼,久久犯傻。
暖風成寒,房間內的氣溫好像不斷下降。迪尤娜的眼睛裡,隻有血跡斑斑的楊天,楊天的衣服直接就沒了,那條褲子更破爛得誇張,比乞丐還不如。第一個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孩很危險。”
“她們不相信我,你快點起來啊。”小玫見來者不善,有點暴力傾向,馬上配合一下演技,裝出一副可憐樣,抱起還在昏迷中的楊天,裝泣道。
“你把楊天怎麼了,為什麼他……”迪尤娜也不好意思說下去,這要再聯想下去,肯定不是好事。
“楊天,你倒是起來啊。”小玫搖晃著楊天,說道。
“你對他做什麼?”迪尤娜,有些憤怒地說道。這位少女,難道是不懷好意的吸血女妖?昨晚襲擊楊天,然後吸了他的精氣或血液什麼,所以楊天才昏迷不醒。
“我說了,我是這個笨稻草的未婚妻。”小玫,一把扔下半死不活狀態下的楊天,又生氣道,“我才不怕,又不是打不過你們……”
“啊!”這一扔,楊天的小腦子直接撞到了“獠夭”上麵,“咣鐺”一響,讓小玫尖叫一聲,心疼不已地又抱起楊天。
迪尤娜見她如此虐待楊天,馬上指使道:“樂兒,你還站著乾什麼,快抓住她。”
樂兒疾步上前,為以防不測亮出一把寶劍來,指著小玫說道:“是你束手就擒,還是我親自動手?”
“哼,就憑你。”小玫輕輕放下楊天,站起來冷笑道。
“咦?”迪尤娜不由驚訝一聲。
失蹤了。
眼前的少女,還未與樂兒交手,竟然就神秘地消失了,一點預兆也沒有,這太奇怪了。
小雪得意回頭,看了看迪尤娜,又跳到楊天身上,擔心地用精神呼喚,道:“楊天,楊天,你怎麼了?快醒醒。”
“可惡!那隻雪貂是空間係的,害我差點掉進小湖裡。”凱蒂學院的“噩夢之湖”上麵,小玫正懸浮空中,生氣地說道。小玫就這樣子,一下沒注意到小雪,就被陰了一筆。
小雪也確實……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對女孩子也這樣,真的太不人道了點。
過一會兒,白蘭蒂得到消息跑了過來,急忙運用精神力,為楊天檢查起來。
“蘭蒂婆婆,我剛用“水花治愈”為楊天治療過,沒發現他身上有傷口。他不會有事吧?”迪尤娜,擔心地問道。“水花治愈術”,是初級水聚斂術中,一種能用來治愈外傷的聚術。被治愈者,身上若帶有傷口,施放治愈術的人就能在第一時間內覺察,並重點針對治療,以加快效率。
“沒事,體力消耗過劇而已,不過……”白蘭蒂為楊天檢查時,那眼睛就一直盯著“獠夭”,現在搞定了當然要仔細了解一下。
“這把武器,我們趕到這時便有了。另外,還有一個女孩子,很可疑的。”樂兒,對白蘭蒂尊敬地說道。
白蘭蒂,奇怪道:“她人呢?”
“突然消失掉了!”迪尤娜,說道。
“消失了?”看了看鬼靈精怪的小雪,白蘭蒂又問道,“小雪剛才,是不是在那女孩子旁邊?”
“是啊,怎麼了?”迪尤娜,好奇道。
“如果,她是不懷好意,那她一定有能力離開這裡,並且不再回來。如果,並非如此的話,那她現在就一點點小麻煩了。”看來,白蘭蒂也曉得,小雪這家夥偷學了自己的“高招”。
“蘭婆婆,你是說她被小雪送到小湖那去了,對嗎?”迪尤娜,有些明白地問道。小雪這空間小貂,一向喜歡惡作劇,不管誰嘲笑楊天,或是她自己看著不爽的,都會偷偷摸摸送人家去遊泳,這招哪學的就甭說啦。
白蘭蒂點點頭,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的。”
“我感覺她身上有火係列能量的波動,不過很微弱。”迪尤娜,特意提道。因為水火不容,所以火係列的聚斂使,如何不幸落入冰水之中,他們的生理機能便會因環境特殊而大大下降,這比較危險。
“我去找。”說完,蘭蒂傳送前去。
好久過去,楊天終於醒了過來。他的前麵,站著好多人。
“小子,醒了啊!”安賽副院長走上前來,和藹地說道。
房子裡,站著好幾名導師,各個都是“老古董”級彆的,不過比安賽副院長稍微年輕點點,看樣子都是為了這把刀來的。現在,他們正仔細地研究著呢。
“嗯。”楊天,淡淡說道。
“這把刀的來曆,小玫已經告訴我們。確實很神奇,而且不是一般的重。”安賽副院長凝視著“獠夭”,說道。
楊天有些健忘,輕聲問道:“刀?”
這時,小玫特意跑了進來,尊敬地對安賽副院長以及其他幾位導師問了聲好,就像小麻雀一樣,一下子撲進楊天懷中,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憐的楊天,隻有呆呆地聽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根本搞不明白,她到底在說個啥東東。
小玫為自己,為這把刀,以及昨晚的遭遇,編造了一個富麗堂皇的謊言。直接把包括安賽在內的,這些個老古董人物們,都騙得團團轉不說,還被他們好言留下來,準備重點培養了說。
其中精髓,便是這把刀。她說:此刀,乃家父為一故友,嘔心瀝血,獨自鍛造而成,上麵銘刻曠世咒文“血契相連傳喚咒”。前日,家父臨終前,交代畢生之作,並幫助發動傳喚咒,所以來到了學院訓練場。當時,楊天便處在訓練場中,獨自偷偷練習聚斂術,因為擱著防護磚石,所以夜裡未被人發現。
還說,當第一眼見到時,就認定了他,就是至幼指腹為婚的家父故友之子,可楊天不相信,所以兩人大打一架,就成了這個樣子。另外,因為刀中有血契,間接聯係著血統,所以,除兩家族後人外,他人無能操縱。
當然,安賽檢查過楊天衣物的破損情況,的確類似與火焰焚燒所至,再研究這把詭怪的斬刃,也隻有小玫能夠拿起,其他人確實無能為力。
大家走後,房間裡隻留下迪尤娜和小玫。迪尤娜始終不相信小玫的話,而小玫也懶得搭理她。兩個人,坐在楊天床前,互相排斥。
“你快走吧,這裡我會照顧的。”小玫微笑著,想打發走迪尤娜。
“不行!”迪尤娜,冷冷回答。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友誼,如果讓這個女孩插進來,給破壞了怎麼辦。
“我是他未婚妻。”
“他是我守護者。”
“去,你比這笨稻草厲害多了,哪還用得著他來保護?”小玫指著楊天,對迪尤娜說道。她明顯看出,輪椅少女具有中級藍袍以上的聚斂使能力。
“不許你叫他綽號。”迪尤娜,生氣地說道。
她的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幽怨,被小玫無意間發現了。
“為什麼,你還留在這裡,還要說是未婚妻?未婚妻是什麼東西?”楊天跳下床,冷漠地對小玫說道。
“我喜歡你了!”小玫小臉羞紅,連“愛”都不知道是啥個東東,就這麼勇敢地道上了。
“無聊。”說完,楊天麵不表情的,奪步出門。
“那個……他,會笑嗎?”小玫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迪尤娜問道。雖然,早知道會這樣,但她卻很期盼,很期盼楊天能對自己笑一笑,像幻覺中那樣。
麵對這個問題,迪尤娜當然深有體會。一年前,她本著真誠,對神靈祈禱,希望出現一隻能為自己帶來快樂的玲瓏獸夥伴時,卻沒想到呼喚出個楊天來。他,完全是一個孤言寡語,冷血無情,甚至有些憎恨這個世界的少年。一年多來,他笑過一次,是在……自己哭的時候。
之後,一起生活,一起成長,一起練習,迪尤娜完全把他看待成最好的朋友,而白蘭蒂,更是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關心他,愛護他。
“他一定有,比自己更悲慘的童年。我……能理解的!”迪尤娜,一直這樣告訴著自己。她很明白:“即使楊天沒有能力守護自己,但自己有。隻要他在自己身邊,自己一定能保護好他,保護好自己的朋友!”
“在這一年半時間裡,雖然性格上好了許多,可是他的冷漠表情,永遠不會為誰而改變,這到底為什麼,我也不知道?”迪尤娜,也想了解,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深深說道。
“是嗎?”小玫的眼睛,滴溜溜的,好像有啥壞注意正在醞釀著。
“真的,是喜歡上他了?”小玫好想對楊天生氣,卻又不知為何,就是氣不起來,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她拿出一塊白綢,包上並背起與個子一樣長的“獠夭”,朝楊天追去。
身後,迪尤娜輕輕地低下頭。
好無助……
這時,樂兒悄悄地走了進來,疑惑地問道:“小姐,剛才你們在吵架嗎?”
站在門外的樂兒,自然聽到房內的言語。她本想早早的進去,卻不能不遵從迪尤娜地指示,繼續靜靜等候,直到現在才進來。
“樂兒,剛才我有些失態了,是不是?”迪尤娜一時心急,所以和小玫爭辯起來,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失禮。
“不!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樂兒微笑著,安慰她。
“謝謝你!樂兒,我們走吧。”
夏季的陽光,吟伴著秋風,帶走我的思念,也帶走了你的淚。
漫步美麗校園,令人心曠神怡,忘卻重重煩惱。
迪尤娜撫mo著懷中小雪,自言自語道:“小雪兒,好希望你能開口說話。這樣,你就能告訴我們,楊天到底為何……”
“快樂,與彆人分享,你會覺得更加快樂。哀傷,向他人傾訴,能換來理解與關心,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哀傷,不是嗎?”
“學院的生活,並不孤獨,也不寂寞。這有安賽爺爺,龍爺爺,蘭蒂婆婆他們一直關心著我,愛護著我……我,好開心。傾訴了憂愁,消除了煩惱,聚斂術進步了,我……也成長了。”
“樂兒,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嗎?”迪尤娜,突然對身後的樂兒,問道。
“是的!”
“你說,楊天他,當我們是朋友嗎?”
“這個,應該……”
“會的!”
鐘塔之上,那位孤僻少年佇立於此,他一動不動,遙望著遠方。
“笨稻草,在想什麼呢?”小玫也跑了上來,站在楊天身後,問道。光天化日,學院中不得隨便施展聚斂術,所以小玫隻能徒步爬樓梯上來,這個累喔。
“說話呀。”小玫走到楊天身邊,看著他說道。
“你想怎麼樣?”楊天,冷冷道。
小玫,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私奔吧!”湊到楊天麵前,還用一雙汪汪的大眼睛,挑逗他。
楊天一言不發,轉身便走,留下一位純真少女,獨自欣賞他的背影。
“你和迪尤娜,什麼關係?”小玫突然擋在楊天的麵前,對視道。
“我承諾過,要守護她。”楊天,很坦白。但是,小玫沒有注意到,楊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稍微顫抖過。
“為什麼?”
“因為……”
見楊天為難,小玫轉移話題:“剛才,我是開個玩笑的。”說完,她又低下頭,小聲放小數倍,道:“我不想知道了…但是我想要,你也對我承諾一次,可以嗎?”
楊天不清楚,小玫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對“承諾”,這個詞語很敏感,總覺得什麼時候違背過一份重要的承諾……楊天抬起右手,一邊想著一邊看著,繞過小玫走了下去。
“楊天,我生氣啦!”小玫十分生氣,對樓梯口大叫道。可她更明白,稻草人一樣的楊天,心中一定有著不惟人知的秘密。神秘花園中,他所爆發的一切能力,甚至比凶獸獠夭還要特殊。
小玫跟了上去,勇頂無數目光,對楊天說道:“為什麼不願意對我承諾?是我長相沒她漂亮沒她可愛,是嗎?”
楊天停下腳步,頂住惡劣的思緒,對小玫說道:“不是,因為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