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相信宋辛能通過童試。
包括先生匡正。
唯獨阿芙堅定不移地相信著。
不僅相信, 還忙前忙後地照顧著宋辛。
每回宋辛看完書,阿芙都要湊過來給他捏捏肩捶捶腿,眸子亮晶晶地問他。
“少爺累不累?阿芙給你按按。”
宋辛每次都會一本正經地抬起手腕, “手酸,你給我吹吹。”
阿芙每回都不懷疑, 湊過小臉就開始使勁呼呼。
腮幫子鼓鼓的, 杏兒眼裡含著清水,滿心滿眼的認真,不帶半點含糊。
這時候,宋辛心裡總是軟軟的,情不自禁地去戳戳她的腮幫子。
他本隻是隨口說說, 沒想到阿芙這般上心。
那他如果沒考過的話,是不是會很丟人......
不止是這樣。
阿芙還每晚都讓廚房熬些補腦的湯水送過來。
雖然宋辛隻能被她強迫著喝下一小口,剩下的都全進了她的肚子裡。
但宋辛還是不大好意思, 總覺得若真考不過,那就白費了阿芙的一片苦心了。
其實阿芙不止對宋辛一個人噓寒問暖的照顧。
她對鄭鬆和戚嘉南,也同樣關心。
隻是因為和他們倆相處的時間太短, 所以她的關心隻能全落在了宋辛身上。
畢竟婆婆說了。
科舉是他們讀書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這等重要,阿芙當然不敢懈怠。
即便她不用上場去考試, 她也替他們操碎了心。
鄭鬆見阿芙忙前忙後的,每日早晨都要親自端著三碗湯水來給他們喝,還日日都不同。
他生怕她灑了,摔了,或是累著了。
終於有一日,鄭鬆忍不住提醒道:“阿芙,你不必如此, 童試不過是場小兒科,閉眼進閉眼出的,不需費這般多心神。”
阿芙一愣,杏兒眼睜得圓圓地看著他。
小......小兒科?
可是少爺每日都學到三更半夜才睡呀!
一旁的宋辛正在寫字,也是手中狼毫筆一頓。
什麼東西?
小兒科?
姓鄭的這是明裡暗裡在諷刺誰呢?
那他若是連這小兒科的童試都過不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宋辛本隻是隨口說說要參加童試,隻為了得到阿
芙說的那一份賀禮。
可事到如今,他才發覺已漸漸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認真起來,好好對待這一次的童試。
免得丟人。
一時間,學習氛圍極好。
不僅是宋辛聽課的時候不睡覺了,就連戚嘉南,也開始認真聽課。
沒彆的,她怕通不過童試被叫回京城讀書啊......
阿芙沒彆的事,就每日揮著小拳頭給大家加油打氣。
轉眼,就到了童試的前一日。
宋辛期待已久的賀禮,也終於可以露出它的廬山真麵目了。
阿芙先去給鄭鬆和戚嘉南送了之後,才回來給宋辛拿。
宋辛也不急,反而覺得留到最後的才是最好的,他收到的賀禮,一定比鄭鬆和戚嘉南都要好。
宋辛問阿芙的時候,阿芙點頭承認。
“少爺,阿芙給你備的賀禮是最大的喔!”
宋辛勾起唇角,笑容裡暗藏了一絲得意。
果然,他在阿芙心底才是最重要的。
嘻嘻。
宋辛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望著阿芙從櫃子裡拿出一副畫卷。
足足由她人那麼高,果然是一份大禮。
阿芙笑盈盈的,梨渦淺淺,驕傲地昂著小腦袋,“少爺,這是阿芙親手畫的哩!”
“你會畫畫?”宋辛倒是有些意外。
“嗯!是先生教我的!”阿芙眨了眨眼,解釋了之前為何那般神秘,“所以阿芙才說準備了什麼賀禮,要讓少爺感到驚喜哩!”
宋辛但笑不語,將那畫卷接過去,緩緩攤開。
“......”
喜倒是不喜了,驚倒是驚的。
這畫的什麼玩意兒?
一隻豬蹄?
“少爺,阿芙給你畫的豬蹄是最大的哩!”阿芙湊過來,喜滋滋地邀功。
少爺一定喜歡極了,看得眼睛都不眨哩!
阿芙的話印證了宋辛的猜想。
他嘔心瀝血勤勤懇懇啃了這麼多書,期待了這麼久阿芙送的賀禮,結果......
就隻是一隻豬蹄?
這。
這。
宋辛一時有些語塞,表情複雜地看著那幅畫,還有阿芙在耳朵旁邊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