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離淨室不遠,見喜一直尖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淨室隻留了一件寢衣,他就是想換也沒轍,聽到隔壁厲聲喊人的聲音,見喜笑得險些從榻上滾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這會老祖宗的臉一定像打翻的色盤似的,一陣青一陣白,還隻能屏退眾人偷偷摸摸地溜回來。
正等著看他的笑話,梁寒推門的聲音已傳至耳邊。
外頭的夜風被帶進來,從她光著的腳丫呼嘯而過,分明不涼,卻吹得人身上寒浸浸的,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景。
再一息的時間,老祖宗已經寒著一張臉出現在她麵前。
鳳眸陰鷙晦暗,嘴角牽著一縷陰惻惻的笑。
對襟的寢衣未係帶,露出雪白一片,她挖空心思的傑作在敞開的襟口隱約透露出來。
見喜還沒來得及笑,身子倏忽一輕,整個人已落入他臂彎。
寢裙褪至膝蓋,兩條細白的小腿懸空晃蕩著。
她心跳砰砰,有種小命即將交付出去的危機感。
原本隻想逗逗他,卻沒想到老祖宗竟拿出了動真格的架勢。
他動作很快,沒等她回過神,人已經落在床上,綢繩已經束緊手腕,縛於頭頂,從床榻的鏤空雕花穿過去。
見喜霎時間繃直了雙臂,仰躺的身子高高.拱.起,一時有些喘不過氣,“祖宗,我給您做寢衣,您就這麼對我?”
姿勢的原因,月匈口急促地起伏著,嗓音從喉嚨裡出來時帶著微微的顫抖,可用的卻是一種看熱鬨的戲謔語氣,可見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冷冷勾著嘴角,薄唇重重地壓下去,將她倔強的雙唇堵得死死的,慢慢地,淡淡的鐵鏽味兒從口中蔓延開來。
這個吻來得太過粗/暴,連給她呼吸的機會都不留,可雙手被禁錮,兩/腿也被壓製,連借力的點都沒有。
直到窒息的邊緣,她眼角被生生逼出淚,他才慢慢停下來,沙啞著嗓音,“真恨不得拿鞭子抽你。”
見喜咬著唇,眼眶泛紅:“你快鬆開我,不然等我起來,咬死你。”
他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哼笑聲溢出唇齒,轉身從床尾凳旁的箱籠中挑出一條小細鞭。
見喜心尖一懸,嚇得猛一哆嗦。
這鞭子她在畫冊裡見過,用的是很特彆的材質,打在身上不痛,更多的是癢,畫冊裡的男人是拿這個抽姑娘皮股和腳丫子的。
一想到畫上裡的人兒哭笑不得,難受至極的神情,見喜就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他的目光還在她身上逡巡,似乎不知從何處下手,那眼神看得她渾身寒毛直豎,腳趾頭一根根地蜷縮起來。
可沒想到的是,下一刻,祖宗竟堂而皇之地掀了她的寢裙。
她登時驚得秀目瞪圓,渾身一震。
他抬眸望她一眼,眸色幽深:“若敢出聲,再加十下。”
見喜:“……”
圓月從與雲層裡探出來,夜風拂過鏡麵般的清亮皎潔,細長的柳條劃破長空,在夜風中婆娑嘔吟。
扶風攢樹影,碧水照銀盤。枝頭瑣屑,玉影窸窣。
見喜整個人像躺在一方水幕上,從一開始又哭又笑,後來連哭都沒力氣,渾身顫顫,恍恍惚惚,意識全被抽得乾乾淨淨。
很快,她便知道祖宗最開始笑的是什麼了。
不是“鬆開我”,也不是“咬死你”,而是“等我起來”。
他將她抱起來放到榻上,“坐好,彆動。”
見喜喘著氣,訥訥地望著他,麵頰潮紅,身上滾燙,眼底除了悔恨,已經沒有過多的情緒。
她自然知道不能亂動,否則身下的裀褥也要重新換。
梁寒三兩下將弄臟的錦被換下來,墊上清涼舒適的絲衾,再叫了水回來給她擦身。
一張淚痕斑斑的小臉,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印,他用冰涼的方巾撫過去。
她定定望著他,忽然張口,咬住他一截手指不放。
牙尖陷進肉裡,如同蜜蜂蟄過,他抿抿唇:“怎麼還委屈上了?”
她抱著膝蓋,瘦瘦小小的一隻,看上去可憐極了。
梁寒揉揉她臉頰,笑道:“又在盤算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