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學生來來往往, 往校門湧去。
烈日曬得人眼皮抬不起來,人行道上樹木樹葉茂密, 地上碎光斑駁。
陸南渡漸停了腳步,站在樹下。
那邊江汐在陳凜的傘下, 看到陸南渡的那一瞬腳步微不可察頓了下,隨後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移開眼神, 繼續與旁邊的陳凜說話。
陸南渡沒有動作, 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隻是一個她與彆人同行的畫麵, 便刺得他心尖發酸。
站江汐身邊幫她撐傘的人, 再也不是他了。
陸南渡上高一那會兒, 江汐高三。
陸南渡一男生沒那麼講究, 平時不喜歡打傘。江汐一女孩子愛漂亮, 平時防曬做得很到位,大夏天出門必擦防曬必打傘。
也是因為這樣, 陸南渡改掉了出門不打傘的毛病,大夏天裡天天給江汐撐傘。
不過後來江汐跟他分手後,他不用一天就打回原形, 出門一個人依舊不喜歡打傘。
人啊,總會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去寬容, 去嘗試對方喜歡的事, 縱使自己再不喜歡。
那些青蔥乾淨的歲月裡,陪伴江汐的是陸南渡。
現在不是了。
早上陸南渡剛在江汐家樓下見到她, 她早上的冷漠陸南渡還記得。
他站在原地沒動,沒打擾她,但一直看著江汐。
江汐自剛才一眼後就沒再看陸南渡,視而不見,一路和陳凜說笑走進校門。
陸南渡倒是能預料到她的態度,神情不怎麼好,心裡壓著股躁意,但也束手無策。
等江汐身影從校門消失後,他才有所動作,朝校門走去.
江汐帶陳凜逛了一路,從操場到宿舍區,下午第一節課的學校除了教學區外其他地方都安安靜靜的。
陳凜注意到江汐似乎情緒有點異樣,從校外進來後話沒那麼多了。
兩人走校道上,蟬鳴不絕,陳凜側頭看了眼江汐:“前男友?”
被陳凜猝不及防問了下,江汐先是一愣,而後去看陳凜:“什麼?”
陳凜昨晚陪江汐回家的時候,有看到陸南渡,不過昨晚他沒問江汐,從昨晚他就能看出江汐情緒不太好。
“剛才在校門見到的那男生。”
江汐的確有點心不在焉,知道陳凜這麼問她不是單純問陸南渡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在告訴她她走神了,很犀利地點出她的出神點。
江汐點點頭,嗯了聲後說:“對不起。”
陳凜其實也沒有很介意,笑了下:“沒事。”
陳凜與陸南渡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陸南渡霸道不安分,陳凜斯文循規蹈矩,這樣的兩個人,處事完全不同。
如果換做陸南渡的話,要是被他知道江汐在想彆的男生,江汐估計得被他折磨到哼唧。而陳凜不一樣,他會理解,不會為難江汐。
沒一兩句話,江汐又想到陸南渡了。
江汐有點抱歉,剛想找話題跟陳凜說話,就聽陳凜笑著說。
“不過彆沉迷太久了,這還有個活人等著拉你出來。”
江汐被逗笑:“你彆老拿我開玩笑。”
陳凜臉上永遠都是和緩的笑容。
“你知道我一直不是跟你開玩笑,我追了你也有一年了吧,跟你說過無數次我不是再開玩笑。我這人本來就不是開玩笑的人。”
江汐一直沒答應陳凜的追求,這是人儘皆知的事,不過陳凜這人人品好,江汐樂得跟他交朋友,且兩個人性格合得來。
又或許是某些潛意識裡的逃避,人一旦受到傷害,就學會了防禦,趨利避害,在大學這兩年,她漸漸逃避跟陸南渡性格有相似的人,和陳凜認識,就是在分手後的幾個月認識的。
陳凜的話很認真,江汐聽了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引開話題。
“我們去教學樓逛逛吧,我帶你去看看我高三的教室,然後我順便去看看我高三班主任。”
陳凜依舊從容淡定,唇角彎了彎:“行。”.
等江汐帶陳凜到教學樓的時候,才想起來要是撞見陸南渡怎麼辦。
她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有點心慌,找不到理由的悶。
要說對陸南渡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