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寶絡看到這顧嘉言立刻想到一件更十萬火急的事情和機遇。
漱玉雪!
她掙紮著站起來:“尊上。”
茹斯蘭江一貫和煦的眼眸此刻有如翻滾的雲海。
景寶絡震了一下,也理解,在天璣峰下,他眼皮子底下這高家兄弟如此荒唐,目無尊長欺師滅祖,簡直找死,也實在該死。
這賬之後再算。
現在是該男主展現實力的時候,隻要他一出麵,救了漱玉雪,這身姿,這實力,還怕這小丫頭不拜倒在她小徒兒的錦緞褲子下。
“尊上,請您務必救救我的師妹——她往那邊去了,高二在追著她。”茹斯蘭江麵無表情看著她,景寶絡生怕顧嘉言搶先,上前一步,握住他手腕懇求,“還請尊上憐憫,遲了,遲了就來不及了。”
茹斯蘭江看著她身上僅著的單薄的裡衣,沒有動。
小徒兒,你倒是動啊,那可是你的女主啊,遲了就來不及了。
景寶絡心急如焚。
顧嘉言一把拔起地上的佩劍:“師妹放心,我去看看。”
景寶絡一急,伸手拉住顧嘉言。
“顧師兄,你不能去——”
本來女主就已經對你念念不忘了,這一去,女主移情,再難有回旋餘地,跟男主搶女主,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顧嘉言看了看仍然沒動的茹斯蘭江,伸手想撥開她手腕:“師妹放心,那高二並非我對手。”
景寶絡哪裡肯鬆手放他去,隻轉頭向茹斯蘭江催促道:“求尊上憐憫,救救我師妹,遲了真的來不及了!!”
茹斯蘭江看了她一眼,然後真的轉過身向前走去。
景寶絡微微鬆了口氣,心裡一鬆身形微微一晃,她正好借助顧嘉言的手穩住身形。
顧嘉言見她模樣,解開身上華貴的鬥篷,為景寶絡披上,剛剛想走,景寶絡又拉住他,顧嘉言疑惑看向她。
這回,她沒彆的話說了。
隻絞儘腦汁生硬半撒了個嬌:“顧師兄你彆走,我害怕。”
說完,她自己先低下了頭。
太蠢了,這話。
女人的蠢話對男人來說是很有效的。
顧嘉言微微一怔,然後看她,從他的角度看去,眼前的少女我見猶憐、美麗,而且這樣依賴著他,他立刻懂了她的心事。
他於是頓了頓:“小師妹,不用怕。掌門定會為你做主。”掌門便是他父親,這樣說也是在表明他的立場,不會因為高氏的身份而大事化小。
哪裡還需要做主。
景寶絡想起那飛出去的高大,隻怕已經撞死了。
她看了那邊一眼,顧嘉言知道她想什麼,道:“他沒有死,但是隻怕經脈已儘碎了。”
景寶絡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茹斯蘭江離開的方向,這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茹斯蘭江居然……又回來了,但是沒有帶回他命定的女主,而是她之前逃跑時落下的三件衣服。
他走到她麵前,將衣服送過來,微風和薄霧撩動他的發間,如同出世的謫仙。
“一共三件。”他說。
景寶絡麵色一白:“尊上,阿真呢。”
“穿上吧。”他看著她肩上的鬥篷。
現在不是衣服不衣服的問題好嗎?景寶絡簡直要被氣死。
“尊上。”她心中更慌,多耽誤的這幾分鐘,隻怕……她轉頭看顧嘉言,“顧師兄!”
顧嘉言立刻道:“小師妹放心。”
他向前去了,茹斯蘭江不為所動。
活該單身。
景寶絡心中有氣,轉過頭去,不看他。
她氣了兩秒,他看了她兩秒,她受不住那目光,還是抓過他手上的衣服穿上外套,道:“謝尊上。”
她一生氣話就格外少,腦子裡東西就開始格外多。
他們不過就是吃過兩頓飯的交情,憑什麼聽她的呢?
社畜生涯裡,這點交情連五百塊錢還借不到呢。
銀價十五塊一克,折算下來三十三克,還不到一兩銀子。
現在這一兩銀子能乾什麼,買個胭脂隻能買一半。
他卻對她解釋了。
“她沒事。”他說。
景寶絡怔了一下,她抬起頭,他低頭看她,那一貫和煦清冷的眼眸彙中似壓著什麼。
前麵突兀響起了喧嘩聲,卻不是一個人,一個人哎喲哎喲的叫著,後麵的人烏央烏央圍了一大群,她一眼就看到了二師兄正拿著不知道哪裡撿到的木棒邊走邊打最前麵的高二,大師兄走在前麵正和顧嘉言說什麼,三四師兄不時放暗拳和黑手,八師兄老老實實跟在後麵壓陣,肩上扛著一圈麻繩。
漱玉雪緊緊跟走在顧嘉言身旁,不時試圖插話說些什麼。
顧嘉言偶爾點點頭回應。
景寶絡一看他們這樣就要壞事,連忙上前了去,不動聲色將她和顧嘉言隔開。
她先看了看漱玉雪,幫她理了理頭發,瞧她臉也沒臟,臉蛋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這才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折身走到了茹斯蘭江麵前,讓出一個C位。
“還不見過尊上。”
漱玉雪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見過尊上。”
景寶絡立刻道:“這是我的小師妹,阿真。”她有些狗腿的誇獎,“尊上之前肯定沒有見過,她蕙質蘭心,純真可愛,善良活潑,是個很好的姑娘。”
茹斯蘭江略點了點頭。
顧嘉言等已走到麵前。
一乾弟子立刻拜見茹斯蘭江,將那麵色赤紅又恐懼又驚慌的高二扔在地上。
然後看向站在漱玉雪旁邊的景寶絡,見她披著鬥篷,雖然頭發微,但還是平日的神色,都微微鬆了口氣的樣子。
雖然前兩日多有勞動她做東做西,但現在幾位師兄的憤怒和關心到也算真的,景寶絡之前的不爽立刻少了大半,立刻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顧嘉言也對她微微頷首示意。
漱玉雪的眼睛立刻又轉到了顧嘉言身上。
景寶絡立刻不動聲色再站到她旁邊,正好擋住她的視線。
漱玉雪瞪了她一眼,她隻當不知。
她想要前行一步,景寶絡也上前一步。
“你乾嘛?”她壓低聲音。
“沒乾嘛。”景寶絡聲音壓得更低,“你第一次見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