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弄影回來, 景寶絡已經乾乾淨淨躺在小床裡, 阿貝伏在她床邊睡著了。
花弄影放緩了腳步,輕輕抱起阿貝,將他放在床~上,又蓋上被子。
景寶絡委屈扁著嘴, 張大嘴巴, 卻不能說話, 她無聲啊啊了兩句。
花弄影秒懂:“呀,餓了是不是?來來來。”她伸手將景寶絡抱起來, 喂了她一杯熱奶, 景寶絡喝完,還伸手要,她這段時間吃的極少,胃口難得這樣好,花弄影立刻又弄了一杯, 景寶絡忍著飽~脹感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小小的胃撐得不行,她打了個奶嗝, 終於成功把自己弄吐了。
白白的奶, 裡麵夾雜著絲絲縷縷連片的紅, 嚇得花弄影啊了一聲, 連忙飛起抱著景寶絡前去找自家爹。
大早上,花穀主剛剛起床,將自己幾盆矜貴的靈植搬到了山棱處。
花弄影滿頭是汗抱著景寶絡過來, 將花穀主也嚇了一跳。
待她說清來由,花穀主幾天沒有剔的胡渣立刻精神了起來:“來我瞧瞧。”
他將景寶絡接過來,先讓她睡過去,再凝神切脈片刻:“奇怪?”
“何事奇怪?”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唬了花弄影一跳。
茹斯蘭江一身白衫,身影在不遠處消失,下一秒就出現了在兩人麵前,他轉頭看向景寶絡,同時伸出手,手上赫然一堆便是花穀主提到的魔族禁花,花瓣深深淺淺的紅,落在他手心,就像一朵紅霞。
花穀主小心激動接過來,手指輕~顫從花瓣上撫過,捧著一朵癡癡看了又看。
“不夠再說。”茹斯蘭江道。
他更關心景寶絡:“你方才說奇怪?”
花穀主眼睛還看著道:“寶姑娘體內外豐沛的靈力好像有融合的跡象。”
“這說明什麼?”
“這個說明可能她的幼體狀態可能隨時會發生變化。”花穀主愛不釋手又取了一朵禁花,“你看你,這麼客氣,這禁花一朵就夠了,你摘這麼多來,嘿嘿。”
茹斯蘭江將花移開一點:“隨時?”
“也不一定啦,這要看她體內靈力融合的進度。”
“那她身上的血盟。”
此話一出,花穀主有些訕訕,摳了摳頭:“這事還得再等一等。”
“昨晚我找到了醫修典籍下半部,上半部的法子是可以用,但是得要得等她成~人,屆時還需找回她失落的幽精,三魂俱全,皮囊俱盛,方可起陣法。”
茹斯蘭江聽到這裡,手上殘留的兩朵禁花瞬間化為齏粉,麵色愈發難看。
“哎呀,你不要著急啊。”花穀主心痛看著禁花,“你看你這表情,多不溫柔,嚇到孩子怎麼辦?”
他想了想:“若她解除幼體狀態,智識可會恢複?她的記憶可會受影響?喜好……可會改變?”
花穀主收好手上的禁花:“之前我便說過,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譬如托魂重生,有的能記得前世種種,也有的忘了乾乾淨淨,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總的來說,取決於當事人自己的意願。所以我說,你要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現在便是極好的機會。”
茹斯蘭江遲疑一分:“必須要幽精?”
“自然。”花穀主道,“三魂不全,難以根除。幽精主神思記憶,更不可少。不過天地茫茫之間想要找到一個人失散的魂,我也知道不容易。彆灰心,方法總比困難多,至少現在我們還有時間不是?你這方麵啊,要多跟我學習學習,不能著急,著急能做好事情嗎?”
花穀主的淡然隻持續到茹斯蘭江抱著景寶絡回去。
聽見門下弟子的回稟,他臉色頓時白了兩分,抓了抓本來有些蓬亂的頭發。
“怎麼就死了一隻?可查明原因了?”
那鹿屍扔在地上,顯然死去多時,身上卻沒有一滴血。
淩雲穀的靈獸眾多,但是所有的鹿都有同一個主人,便是花夫人,這些都是她從極寒之地帶回來的馴鹿,經過和其他靈鹿融合生出的矮腳鹿,鹿角幾乎完全蛻化,生性溫和,最喜親人。
在整個淩雲穀因為花夫人的關係,無論吃了什麼靈草靈藥,從未有人敢動它們分毫。
但現在卻眼皮子底下死了一隻。
“趕緊立刻向顧二叔傳信,務必迅速買一隻回來。”花穀主說完又覺不妥,“不行,要是你師娘發現咱倆都得死,算了,你找個地方埋了,彆讓人看見。”
然後當天下午,就發現鹿又少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