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平安放下遊戲頭盔出來,就對上了小皇子一言難儘的臉,連忙故作輕鬆地聳肩:“嗨呀,在龍君手底下撐這麼久,夠我出去吹牛皮的了。”
屁股被打了很久也要去吹的嗎?
小皇子心慌慌。看來他的異世學習之路,任重而道遠。
陳景輝拉過小皇子,指著單夢龍的後腦勺:“來,輪到你了。給我個麵子,打爆他的狗頭!”
單夢龍剛好摘下頭盔喝水,聞言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
陳景輝慫噠噠地補充了一句:“但是!遊戲裡沒有狗,打狗頭不存在的。所以,安全第一。”
小皇子萌生退意。他是想賺錢,但不至於淪落到出賣屁股的地步。他暗示般地瞄著屏幕,含蓄地說:“我不喜拋頭露麵。”
陳景輝理解地點點頭,小朋友臉皮薄。他順手拔掉了遊戲和屏幕的連接,示意他安心的去。
對方這樣寬容,小皇子也不好反悔,腦海中閃過一句十分著名的話:來都來了……
等他進了遊戲,陳景輝立刻帶人跟進了遊戲。隻要房間沒有設置密碼,就被默認是允許旁觀的開放房。觀眾進入後,可以坐在競技場周圍的任一觀眾席上。
於是,小皇子以為的私密兩人局裡,坐著麵容呆滯的幾個係統人像,其中一個還頂著“擦拭不掉的灰”的ID,板著臉給他揮了揮手。
小皇子默默地看向了對手,暗暗地下了決心。
和上一場的冷清相比,這一場觀眾席的氣氛明顯熱烈。
“麵無表情”的甄平安一個勁兒地喊:“不要怕,不會疼!”
“冷漠臉”的陳景輝一個勁兒地喊:“不要慫,就是乾!”
教練說:“這麼激動?要不你們下去走一個?”
兩人立刻冷靜了下來。
教練望了眼小皇子的ID:“大越福王?什麼意思?”
甄平安說:“無瑕是南越區人。”
陳景輝驚訝地說:“咦,他不是本地人?那算外援啊?”
因為對方是學生,他沒想過還有外區人的可能性。
雖然聯賽沒有外援名額限製,但挑戰賽和資格都規定了每場比賽的外援數量不能大於參賽人數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十人賽,外援最多上三個,四人賽,隻有一個名額,個人賽壓根不能上……而他們公會已有兩名外援。
教練冷靜地反駁:“不,現在算外人。”
“很快就不是了!我相信他!這場比賽一定會特彆精彩!特彆膠著!特彆……”他的話還沒有講完,預想中的膠著比賽已經結束了。
隱身、放炮……開局不過一分鐘,小皇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淨利落地放倒了對手。
單夢龍躺平的刹那,如墜夢境。
他明明安排好了劇本——先給對方一分鐘的展示時間,然後自己大發神威拿下比賽,用瀟灑的英姿覆蓋大家對上一場戰鬥的記憶,證明自己依舊是那條不可侵犯的猛龍!
然而,現實終究給了他殘酷的一擊。
他不知道的是,小皇子的心裡也有個劇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一頓暴揍,絕對不能給對方任何攻擊的機會,以免進入羞羞的屁股戰。
係統宣布“大越福王”獲勝。
甄平安頂著“冷漠臉”,用力鼓掌:“我王威武!”
陳景輝也很想鼓掌,但舉手的刹那,好歹記起了躺在那裡的是隊友,於是,悠悠地伸了個懶腰。
正好撞見這一幕的單夢龍:“……”什麼意思?自己都被錘爆了,他還嫌劇情太無聊?!
憤怒使人振作,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再度向小皇子發起挑戰。
小皇子不大願意。大越講究一戰定輸贏,輸了就是輸了,就算想贏回來,也先回去練個幾年,怎麼能死纏爛打呢?
他選了拒絕。
摩拳擦掌的單夢龍懵了:“你,不比了?”新人麵試不應該上趕著找機會表現嗎?
小皇子雖然有點瞧不起他,但還是給了一個體麵的理由:“我餓了。”
這是事實。放學後,他們請了假就直接來這裡了,還沒有吃飯。
單夢龍沉默了會兒,無奈地問:“那你想吃什麼?”
小皇子脫口而出:“爆米花。”自從教練提了它和可樂的套餐以後,他就對這聞所未聞的食物耿耿於懷,總覺得很好吃。
單夢龍:“……”還是個小孩子啊。內心翻盤的**突然就弱了。
最後,還是教練出錢,帶著他們去附近的餐廳吃飯。陳景輝一路都笑得合不攏嘴。能讓摳摳的教練出錢,小皇子的加入已經十拿九穩了。
吃飯的時候,他故意坐在小皇子的左邊,旁敲側擊一些教練感興趣的話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玩遊戲的?”
小皇子嘴裡叼著排骨,啃得正香,聽他問話,隻好把排骨放回碟子,擦了擦嘴,漱了漱口,清了清嗓子,才在對方望穿秋水的目光中,悠悠回答:“你我初相遇的那回。”
“原來是初相遇,怪不得……哈?初相遇的那回?你是指網遊店?”
小皇子剛夾起排骨,聞言又依依不舍地放下,對著他點了點頭。
陳景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難道你之前沒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