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丟幾把扇子,就想要個海圖去找王憐花寫扇子?
他以為王憐花是找到以後花點錢就能給他寫扇子的那種人麼?
王憐花是什麼人?
他還在混江湖的時候,上官金虹在他麵前一句話都不敢說的。
要是王憐花還活躍,那什麼兵器譜高手榜戰力榜啊,沒有一個敢不把這位千麵公子放在前三的排序裡。
其實各個榜單對高手們的排序方式是有側重點以及每個編榜單的人自己的私心。
就像是百曉生,對武功確實是有點不在行,所以主要評價兵器。而且百曉生這個人重男輕女,江湖上很多赫赫有名的女俠士,是無法在他的兵器譜上取得較高的排名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評價天下第一,那每個榜單都是不同的。
沈浪,天下第一名俠,大仁大義,曾戰勝快活王,還江湖一個太平,在許多榜單上都是個第一的位置。
玉羅刹,西方魔教的教主,在西域諸國聯盟中,那玉羅刹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神,西方魔教就是他們的國教。玉羅刹的勢力大到驚人,在江湖勢力榜上位列第一。
石之軒,集魔教花間派和補天道兩門之所長,還自創不死印法。曾經化名裴矩出使西域,顛覆隋朝。在他的正常狀態下,一對一的話,能把長生訣的傳人徐子陵吊起來打。雖然這位大佬已經一把年紀了,也不怎麼在江湖中出現了,但是論單人作戰能力,當屬世間最強。
就這麼幾個人,在榜單第一第二來來回回換來換去,具體順序無法確定。
但是每一個榜單,都不敢遺漏王憐花,恭恭敬敬地把他放在第三的位置上。
對於這個萬年第三,王憐花早些年的時候還有點不服氣。
後來他發現他確實被沈浪吃得死死的,也不想去挑戰半步神明的玉羅刹,再加上石之軒的狀態不穩定實在是惹不起,王憐花就安安心心地留在了第三位。
沒事兒,反正有的時候沈浪連前三都進不了呢。
他滿足了。
作為一個有著這樣的江湖地位的人,王憐花怎麼可能就隨隨便便地給西門瀾星寫扇子?
“西門瀾星,你不會是打著寫扇子的名義,想要出海去找王老前輩學《憐花寶鑒》吧?”上官飛不懷好意地揣測到。
“當然不是。”西門瀾星搖了搖他那唯一的心愛的扇子,“不是說要帶著半本《憐花寶鑒》才能去找王前輩麼?我又沒有。”
陸小鳳眼觀鼻鼻觀心不動神色,默默給西門瀾星點了個讚。
這話說得的真好啊,像真的一樣。
上官飛一噎,“那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偷作弊,沒有書也要去找王前輩,然後死纏爛打讓他教你呢!”
西門瀾星給了他一個標準的白眼。
“你覺得王前輩是死纏爛打就能說得通的人?”
上官飛雖然心裡麵覺得西門瀾星說得有道理,但是他不願承認,還是硬杠了一波,“那誰知道你會用什麼歪門邪道!”
“要不這樣,海圖出來以後,你照抄一份,你也出海找一找,試試看你說的歪門邪道,看看能不能行?”西門瀾星誠懇地建議著。
上官飛不說話了。
西門瀾星特彆想感慨一句,這上官飛看著和他差不多年紀,怎麼如此得不懂事兒呢?
一定是上官金虹不會教孩子!
這麼想來,能把他教育得這麼出色,他哥哥果然是天下第一!
正是因為西門瀾星如此坦蕩,連海圖都願意共享的態度,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其實手裡已經有了那半本《憐花寶鑒》。上官金虹也努力擺出一副和藹的表情,對西門瀾星出的這個主意表示讚賞,私底下已經開始想著要出海一趟了。
“海圖?海圖你們問我要做什麼?我又沒有。”孫駝子‘噗’一聲吐了根骨頭,“航海圖你們自己去找,至於到了海上往哪個方向航行,不好意思,王前輩出海的時候也沒提到什麼目的地。”
“沈大俠倒是說了句他們打算先去南海,找一找有沒有世外仙島,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孫駝子攤開雙手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真的一滴都沒有了’的表情。
【副本任務:
找尋《憐花寶鑒·下》的線索(已完成)
任務獎勵:大唐海域圖(殘)】
殘?
係統難道給他發了一份殘缺的海域圖麼?殘了什麼部分呢?
西門瀾星對這係統獎勵十分感興趣。
係統一定是知道他即將出海,才送上他最需要的海域圖作為獎勵的。但是這係統吧,平時還挺狗的,也不知道這殘缺的地圖到底好不好用。
西門瀾星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規矩禮貌地對著上官金虹這個江湖前輩抱了抱拳告辭離開了。
在他踏出大廳的時候,西門瀾星留意到孫駝子看了他一眼。
“王前輩,是絕對不會給你寫字的,你死心吧!”
西門瀾星揮了揮手,“不試試怎麼知道~”
回客棧的這一路上,西門瀾星都在想著孫駝子最後的話。
孫駝子既然已經說了他沒有海圖,也不知道王憐花的目的地,出海是未必能找得到王憐花。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說一聲王憐花不可能給他寫字?
如果愣是要杠的話,王憐花的字他已經拿在手裡了啊,那天下第一四個大字不就是王憐花寫的嘛?
雖說西門瀾星他是花錢買的字,但是也的的確確是王憐花‘給他寫的字’啊。
孫駝子那句話,乍一聽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就好像是因為對西門瀾星不喜,而發自肺腑的嘲諷。
但是你品,你細品。
一回到客棧,西門瀾星就從西門吹雪那裡把那半卷《憐花寶鑒》給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開始翻找了起來。
之前他把這本書當做是王憐花的自傳故事書,其實已經把書翻了一遍。不過當時看的時候,是一目十行的,有不少地方都沒看明白。
如今西門瀾星翻得很認真,但是他的側重點還是不在於書上到底記錄了什麼值得眾人爭搶的內容,而是看看這書上有沒有什麼記號。
這本書的書紙還挺薄的,材質韌性較高,一看采用了改良過的造紙術製造而成的。
在這個年代,能夠書寫的紙算是一件奢侈品了。一本薄薄的佛經,就需要二兩銀子,那裡麵用的紙可能還比不上這本書的。
這至少從側方麵證明了,王憐花前輩還是挺有身家的,買得起這麼高檔的紙。
書裡的字是手寫的,不過字體和扇子上的不一樣。
若是扇子上也是這規規矩矩的楷書,那西門瀾星看到扇子的第一眼也就能認出是誰寫的了。
這整本書,在西門瀾星的眼裡,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末端被撕去了一半,而且還不是從中間撕開的。
這年頭大唐的書籍常見的裝訂方式,要麼是經折裝,要麼是蝴蝶裝,比起在造紙術改良之前用的卷軸裝已然是方便了許多。
而這本《憐花寶鑒》的裝訂方式,確實采用的梵夾裝。
就是將寫好的文字摞放在一起,然後上下各用一塊板夾住,再打洞係繩。
這種裝訂方式一半用在從西域引進的梵文經文上,所以得到了這個名字。
《憐花寶鑒·上》的細繩有被拆開過的痕跡,然後從後麵抽掉了許多頁,甚至有些紙張都被撕開了,卻保留了書籍末頁的封皮,所以乍一看好像是本有前封有尾封的完整的一本書。若不是之前西門瀾星翻到過後麵,發現內容有很明顯的斷層,他也不會留意到這本書居然隻有半卷。
既然是這麼急匆匆地分開這上下兩卷,那又為何要保留末頁的封皮呢?
西門瀾星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係在書上裝訂的細繩,取下這最後一頁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