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就沒變…”嘉維望著那邊的她緩緩地說,眼神專注不移,
“吃了防腐劑吧。”梓印玩笑說,
嘉維回頭走去主席台,又側頭看向梓印,神情執著,一瞬,梓印仿佛又看到少年時的嘉維——嘉維這些年雖說實在順風順水,但也磨礪出城府,輕易不再顯出真實情緒。“你還得幫我。”走了。
梓印輕蹙起眉頭,他還沒死心?
從今往後,梓印算明白一件事:叫嘉維對雪三亮死心,除非他死…
…
“三亮,你轉學後去哪兒了,”
多半同學遇上都是問她這,她答“小邨”後,就沒有了。畢竟從前她在這個班時存在感就低,呆的時間又短,和同學們是不熟悉。
還是隻有芯蕊跟她話不完,
“化妝師,你怎麼不好好把自個兒捯飭一下,不過,”芯蕊都要貼上她大眼鏡框了,“三亮,你怎麼這麼嫩,說,是不是有秘密武器,”三亮笑著往後仰,“有,趕明兒都教給你。”兩個女孩兒還跟從前一樣在自己的小世界咯咯笑不停。
這時,音樂響起,校慶大會正式開始,
可熱鬨了,
一個個傑出校友上場“演講”,其實都是頂尖人才,全脫稿,講得又可愛又煽情,有時能弄得全場歡樂大笑,有時也能笑中帶淚…
中間還穿插現在在校學生的歌舞表演,青春活力,又不知引出多少人的年少回憶…
“下麵有請——”看來主持人也是激動了,聲音拖長,“咱外校最耀眼的星,筱嘉維先生!”哇,他確實是最實力受人膜拜的所在——從初中到高中,連續六年的年級第一!四屆數學奧賽全國冠軍!四次入圍國家物理天才少年基地營!現場所有人都歡呼了!簡直神一樣的所在…
嘉維麵帶微笑沉穩上台,
芯蕊也激動了,指著,“筱嘉維!哇,他還是那麼帥,我要哭了…”她還真的抹起眼睛。一點不誇張,看看四周,真不少女士眼眶含淚,這是夢啊…
“三亮還記得不,”芯蕊又拉上她,“那時候他還和梓印一起問我們,隻可惜你後來轉學了…”三亮
唇角微彎注視著上頭,她怎麼會忘,這男孩子後來給她打過多少電話——嗯,一直打得通,說明這號碼還沒停手機還在她手上,隻不過懶得接。那時候小,真不懂。如今大人大事兒,再回頭看那會兒…不值一提吧。
不過,接下來聽了他的演講——三亮是認真聽了的,不得不承認,這人有才。
“我喜歡寫點東西,不怕你們笑,真的是為了探索人性。
每周工作八十個小時,和人打交道的時間比和自己獨處的時間多,在飛機上吃的飯比在地麵上的多,坐著睡覺的時間比躺著睡覺的時間多。我不打高爾夫,父母康泰,我無兒無女,不在乎糟蹋自己的肉體,讓頸椎、胸椎、腰椎、骶椎、尾椎長出細碎的增生和
結節,就想短暫放下工作裡細碎的時間,零敲碎打,記下點念想。
我想想我少年時代的文字英雄們,司馬遷、李白、杜牧、蘭陵笑笑生、李漁、張岱,周作人、周樹人、沈從文,王小波、阿城,我儘量客觀地看,看到,我能血戰古人而殺出重圍,長出昆侖山巔半米高的那棵野草;我遙待五百年後心地純淨的來者,之後,除了死亡、一言不發,我還能乾點什麼?隻有不自主地跳出來,反觀自我,看它如同看一切人類,它有它的短長,它有它和其它人類一樣的局限…”
洋洋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