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話坐在書桌邊,邊簽署文件,也沒看他“起來吧,我知道跟你沒多大關係,準著點兒回來就好。”
誒,嫣之美一聽這話,心上還一愣,看來是他多慮了,佟先生並未怪罪他?那也太好了,但是還是不敢爬起來,就跪那兒,輕輕抽泣。
佟話仔細看文件,一時也沒再理他。這下嫣之美又犯愁了,我該怎麼退下呢,佟先生在辦公,他肯定不敢出聲打攪的,可沒有他的示下說退下,他也萬不敢就這麼起身離開——這可怎麼好,羊姐兒還在外頭等著呐!既然佟先生並未怪罪他,也就不需要她“作證”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出去送這位小姑奶奶離開呀……
佟話也是看完了這篇文件簽好字才又注意到跪在一邊的他,又問了句“今兒準備唱哪兒段,”
嫣之美趕緊答,“十五貫。”
佟話點點頭,這是個斷案的曲目,比起風花雪月,宴席裡聽聽更有意思。
嫣之美這類相當於是佟話的“家戲子”肯定首要記住的就是佟話的一些忌諱,譬如《南柯記》這樣的就萬不能演。
《南柯記》講的啥:男主人公淳於棼曾以武藝任淮南軍裨將,因使酒失主帥之心,棄官歸裡。他宅院裡有一株古槐,一天,他在禪智橋邊酒樓裡喝醉,被僮仆扶歸,臥於堂前東廊下,忽覺有人呼喚,原來是槐安國的使者,迎他去做駙馬,數月後他任職於槐安國的南柯郡。
任南柯太守的二十年中,他施德政,行教化,克己為民,興利除弊,使得原先風氣頹敗、政事廢弛的南柯郡,變成“雨順風調”之地,呈現“民安國泰”的景象。因管績卓著,淳於棼罷郡還朝,進居左丞相之職。公煮死後,他身處的環境日趨險惡,右丞相妒他“威權太盛”,向國王進讒言。而他也自恃駙馬的身份和治南柯郡的盛名,不再謹慎自律,以至放縱無度,終致被遣歸家。
淳於棼忽然醒來,環視四周,庭院、臥塌、持酒的僮仆、濯足的客人……一切如故;日正西沉,東窗下餘酒尚溫。美妻嬌子,榮華富貴,赫赫政績;世態炎涼,明爭暗鬥,恃寵驕縱……二十多年的欣喜悲哀,都留在南柯一夢中。他立即掘開古槐樹根,見有大穴以及通往南枝的**,其中有形似城郭宮殿、土城樓台者,群蟻處其中,井然有序。方醒悟所謂槐安國、南柯郡者,即在此中。
最終,淳於棼幡然醒悟一一萬象皆空。遂度脫眾蟻升天,立地成佛。
此劇立意是好的,跟佟話“對衝”的就是這個“駙馬”身份了,哪裡能叫他聽得這樣的“南柯一夢”,哦,指摘他這個“當世駙馬”也是黃粱夢一場嗎……
問過曲目,佟話又翻另一篇文件,又把他晾那兒,嫣之美正焦急呢,忽聽上座“你去吧,今兒也不必全部扮上,唱好即可。”
“是。”真是急死嫣之美了,爬起來就急往後退,哪知跪久了,腿麻了,加上心急如焚,一起來差點又摔倒,弄出動靜,佟話才又看過來,他身邊的老內侍張九聽小聲訓斥了下嫣之美,“糊塗東西,不懂規矩。”要往常,嫣之美一定“是是”連連點頭賠禮,這會兒,太慌著走了,隻悶不吭聲點了兩下頭,轉身明顯跑出去的——這下,佟話見了瞧一眼張九聽,還微笑著開玩笑“咋了,內急。”張九聽笑著也是直搖頭,“我去看看,彆真有不適耽誤一會兒的唱頭,掃了興。”佟話又看向文件,張九聽一頷首行禮,出來跟過去了。
好得很,哪裡看著他有啥事兒,原來是外頭有個小姑娘等著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