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食蟹之趣兒呀,還在於那一整套儀式是不,不可直奔主題,而宜漸入佳境,先將蟹爪、蟹螯等周邊部分逐一吃掉,及至蟹蓋被揭開的那一瞬間,感覺就像那一座寶藏的山洞大門,在阿裡巴巴的麵前吱吱呀呀地打開……”梅粒邊開車邊聊,
羊帶著笑舒服靠在副駕椅背上,“所以一會兒不用你給我剝,我自己來。”
“遵命。”
梅小王爺找著的吃蟹的地兒能次?簡直不要太有秋的意境,特彆是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
它要比彆處的其它樹大出許多,足有合抱之粗,如一位“偉丈夫”,向空中伸展;又像一位矜持的少女,繁茂的葉子如長發,披肩掩麵,甚至遮住了整個身軀。羊就猜想呀,當初它的身邊定然有許多的樹苗和它並肩成長,後來,或許因為環境規劃需要,被砍伐了;或許就是它本身的素質好,頑強地堅持下來。它從從容容地走過歲月的風雨,高大起來了。閒來臨窗讀樹也一定極舒心……
這裡其實是私廚,主人的外祖據說還是知名的教育家。主人說,每每想念外祖就會望向這棵梧桐,哪怕夜如墨染,隻能依稀看到它黛青色的輪廓,承受著一份天邊的蒼涼;但,陣風過處,是葉葉枝枝互相簇擁顫起的呼號,時而像羅斯國民謠,時而像若有若無的詩歌,不知怎的,外祖的影像就會驀然浮上眼簾,似與這株沉默的梧桐有種無法言喻的契合——不求巨臂擎天的聞達,但也有蔭庇一方的坦蕩。
主人說得有意境,羊也憑欄沉思,這時她充分展現了少女的靜美與窗外這份秋思的壯美結合,主人多次與梅粒低語:這孩子好有靈氣兒!
說多多也會來時,羊是轉頭看過來一眼的。
大閘蟹上桌了,
張岱雲:“河蟹至十月與稻粱俱肥,殼如盤大,中墳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腳肉出,油油如。掀其殼,膏膩堆積,如玉脂珀屑,團結不散,甘腴雖八珍不及。”
著實如此,看著這大盤上各個繩捆如她兩拳合攏大小的蟹,羊由心歡喜。
主人是懂蟹老饕,又講了不少蟹的困境,他說“長江蟹這一優秀的蟹種,前十幾年因遭受雜種蟹的嚴重種源汙染,幾乎已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咳,大舉興修水利,大閘蟹通往長江入海口水域產卵的路徑受阻,他們回遊生態規律遭到破壞,加上農藥的濫用,野生大閘蟹數量驟減,同時體積萎縮(人為的生態危機下,生物的變異似乎具有某種奇怪的規律,即一切好的東西變小,壞的東西則變大)……”
梅粒也說“著實如此,那時候蟹迷們也是望洋興歎呐,遂‘賽螃蟹’之外,自行研製出些什麼‘假螃蟹’聊以解饞:250克土豆,一小段胡蘿卜,煮熟,去皮,撳成泥,與薑末、糖醋以100克精製油翻炒即成。美食家林苛步的評價是‘外形酷似,蟹味十足,而且隻花一塊錢’,寒酸透頂喲。”
正說著,韓治上來說,“易惺打電話過來說,多多不過來了,他們在……”
好吧,誰也沒料到啊,
一直平和、貌似專心剝蟹享受的羊,突然丟下手裡的一切,“讓他過來!!”聲音尖利,把她剛兒靜立窗邊與外頭梧桐秋景壯美融合的美境,擊打得碎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