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天氣,正好是酷暑時節,也是密林內各種蛇蟲鼠蟻、大型野獸頻出的時期,酷熱難耐又危機四伏。
不過,眼前這處森林看起來很平和,除了一棵棵高聳入雲看起來蘊藏危機的大樹外,地麵棕褐色土地上,隻躺著兩隻毛色純白的兔子。
密林之上,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鳥鳴,平添了幾分詭異的平靜祥和感。
許兔兔剛恢複意識的時候,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但是耳邊卻很清晰的傳來一個成年男人的陌生聲音,柔和沙啞的嗓音中透著頹喪的疲憊和不舍。
“兔兔啊,雄父不能好好照顧你了,我的……乖寶寶,雄父儘力了……真的,真的沒力氣了……可是,我的兔兔怎麼辦……雄父真的舍不得我家小幼崽……”
中年男人的聲音已經低了幾分,還時不時的喘氣,似乎說這些話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可是,他依舊沒舍得閉嘴,絮絮叨叨著,話語斷斷續續,讓人擔心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說不出話來了。
明明這男人聲音很陌生,但許兔兔還是感覺有一股巨大的悲傷襲來,仿佛潮水一般要將她淹沒,她突然很想見到這個說話的人,也莫名的害怕他突然消聲。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信念,她靈魂一下子突破了桎梏一般,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清晰起來。
許兔兔眸子動了動,她環顧了一下,並沒有看到她以為的中年男人,反而麵前有一隻比她高三四倍的巨型兔子。
她驚愣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麵前的巨兔。
它雖然大,卻並沒有給人威脅感。
大概是它看起來隨時會斷氣,並不讓她覺得害怕,反而讓絨毛控的她有些心疼此刻它的模樣。
巨兔很大也很瘦,兩隻長長的耳朵無精打采的從腦袋兩旁耷拉下來,身上隱隱露出了骨骼的線條,仿佛隻剩下了一層皮毛遮罩在骨頭上。
它背上和耳朵的皮毛是乾淨的純白色,但四隻爪子上沾滿了褐色泥土,染臟了他的絨毛。
不過,它並沒有在意,或許也沒有力氣去在意了,身子隨意側躺在地上,任憑地上的泥巴把他的皮毛弄臟,四隻爪子無力的攤著
,嘴裡喘著低沉的氣,唯一還算靈活的就是那雙看起來純淨如琉璃的紅色眼睛。
感覺到了許兔兔的注視,它有些混濁不清的紅色眸子定了定神,專注又憐愛的視線落在了許兔兔的身上。
“兔兔啊……”
兔子嘴巴輕輕的翕動。
許兔兔瞳眸一下子瞪大了,這個熟悉的中年男人聲音就是那會兒她耳邊聽到的,麵前沒有其他人,難道是她身邊的巨兔發出來的?
她不可置信的低喃:“為什麼動物會說話?不是說建國後不允許成精嗎?”
身為一隻兔子,聽力是很敏銳的,但巨兔並無多少生機,聽力也大打折扣,並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
他看著身側不過他三分之一高度的幼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濃濃的絕望懼怕擔憂籠罩著他。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不停的流失,就好像耳邊環繞著的不遠處的水流聲一樣,在往一個方向流動,一個他不知道的儘頭。
可是,他家幼崽以後怎麼辦?
巨兔沉悶的胸口裡吐出了一個沉重的歎息,他很想抬起爪子揉一揉麵前幼崽的腦袋,但他力氣已經消耗的抬不起來了。
為了逃離落木部落,躲避深林外的野獸,一路緊繃心弦,耗費了所有力氣,才帶著他的幼崽安全抵達了另一個部落的區域。
兔族的能力很弱,雌性一般都要嬌養著,而雄性也隻能捕獲一些小型肉類,但離開了部落,森林的危險就都得他一個人承擔,更何況還要照顧一個幼崽。
為了儘快的趕到下一個部落,巨兔除了照顧幼崽幼崽,自己就隨便靠幾個果子補充體力。
不過,遇上了幾個野獸的追捕後,巨兔迷路了幾回,才安全的摸索到了到達部落的方向,但饑不飽食,一路靠著意誌力的奔跑,在抵達安全區域後,終於衰弱了下來。
巨兔輕輕的用舌頭舔了舔身邊許兔兔的臉頰,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地方是安全的,所以他暫時不擔心幼崽的安全。
這並不代表部落附近區域一定沒有危險,還是得想辦法,讓她遇見其他獸人,有機會尋求庇佑。
許兔兔被他舔的回了神,在剛剛的發愣中,她也獲得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到了一個獸人世界,也知道原
主是一路被野獸驚嚇,導致神經衰弱,再加上兔族本就體弱,儘管被巨兔照顧的很好,卻還是沒能熬過,才讓她一醒來就成了它,也恰好是叫‘兔兔’的雌性獸人。
許兔兔花費了一些時間消化穿越的這個事實,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現代生活幸福,父母哥哥疼寵,為什麼也會突然穿越?
一想到以後和獸人一樣原始人的生活,她心裡一千萬個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