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河邊休整了一會兒後,又去尋找甘薯,百糧草這種食物,在這個季節獸人很少會去吃它,到處可見,所以許兔兔便不著急找這個,而是著重放在連焱冥都挺感興趣的紅薯身上。
現在距離部落有些遠,來往的獸人也很少,所以許兔兔很順利的找到了許多紅薯,每當看到一株紅薯後,她就會興奮的扒土挖,而焱冥就會在她旁邊守著,等她挖完後,就負責提著紅薯。
在默契的配合之下,焱冥手上提著的紅薯越來越多。
許兔兔看著焱冥手上一個個碩大飽滿的紅薯,眸子轉了轉,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對啊,她記得紅薯做一個地窖就可以保存過冬,她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如果許兔兔沒去過村子裡,還真的不知道這事情,但現在想到這個,她無比的懷念當初在外公家的農村時光。
她心下有了主意,隻是還需要試驗一番,便暫時沒有多說,覺得兩人幾日的紅薯份量是差不多了,她就停止了挖掘。
焱冥見她不打算繼續了,半蹲在她身邊,細心的將她爪子間的泥土扣去,才一隻手提著紅薯,一隻手把她抱在懷裡,絲毫不嫌棄她臟兮兮的模樣。
“接下來還要去找什麼嗎?”
現在氣候肉還是可以保存兩三天,加上過了一個冬,焱冥學會了臘肉做法,便也時常在洞穴掛著肉抹鹽煙熏著。
所以,焱冥不著急去捕獵,而有足夠多的時間陪著許兔兔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許兔兔晃了晃耳朵,覺得焱冥沒有手提更多東西了,還是決定先回去,至於百糧草,家裡暫時還可以應付一餐,就不需要擔心。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焱冥便轉身帶她往部落走去。
許兔兔回去的心情比出門時更加雀躍,每天隻要一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好吃的食物等待發掘,她便覺得生活每天都是期待滿滿,雖然沒了遊戲的電子設備,但依舊過的很充實快樂。
她嘴裡慢悠悠的哼著不成調的歌,而焱冥雖然聽不懂她哼什麼,但也眉間舒緩,嘴角揚著淡笑安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兩人的氛圍安寧又和諧,就連平日蟲鳥爭相鳴叫的森林都陷入
了寧靜,隻餘許兔兔清揚婉轉又透著柔美的聲音。
焱冥心跳平穩的跳動著,心下滿足又平和,享受著此刻完全屬於兩人的森林世界。
然而,就在這種平靜美好的氛圍下,一旁的草叢裡傳來咚的一聲響,驚擾了安靜休憩的蟲鳥們,茂密的樹叢間好些鳥兒展開翅膀匆匆的飛了去,連地上斑駁的樹影間也可以看到倉皇飛離的影子。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許兔兔自然也停下了哼歌,她哼的是以前聽過的歌曲,但好像記憶太過遙遠,她隻記得音調,莫名的覺得符合此刻她欣喜的心境,自然而然的就哼了出來。
她目光放在一旁的草叢那裡,而焱冥沒聽到她繼續了,微微皺了皺眉,輕緩低沉的嗓音透了幾分遺憾,“怎麼不繼續了?”
“恩?什麼……”
許兔兔還在猜測剛才發出聲音的是什麼東西,一時沒聽清焱冥說的話,愣了愣,瑩潤著細碎光芒的紅眸迷糊的看著他。
焱冥見她這般軟萌可欺的純稚模樣,隻覺得手癢癢,有點想揉了揉她的腦袋,捏一捏她的長耳,感受那綿軟又絲滑的觸感。
但現在並沒有多餘的手,隻能湊近她,下巴輕輕的擱在她腦袋蹭了蹭,才啞聲道,“剛才哼的是什麼?很好聽,怎麼不繼續了?”
就好像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文明,不同的國歌一樣,獸人大陸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歌曲,隻是那些歌曲大多激揚澎湃,符合獸人好戰慕強的熱情性格,少許有如此讓人心情平靜又愉悅的語調,又或許是因為這是他喜歡的幼崽,在他身邊的緣故,焱冥隻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歌……
許兔兔一開始聽他問是什麼,心下有些驚慌,但後麵發覺他話語並沒有過多懷疑,隻有些許遺憾,才放下心來。
悄悄鬆一口氣才道,“你剛剛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焱冥眸子斜睨了一旁的草叢,森林裡的草叢很密集,而兩人這個視角並不能看到什麼東西。
焱冥淡淡的收回視線,聲音微涼,“沒有。”
打擾了他家幼崽唱歌,焱冥不僅沒有多少興趣,反而眸子還浸了一分涼意。
“那麼響的聲音,你竟然沒聽到?”
許兔兔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但更讓
她不自在的是,他如此靠近的模樣。
她輕輕甩了甩腦袋,想讓他把下巴收回去,免得耳朵老是被他說話的呼吸吹到,見他還不收走,便忍不住嘟囔道,“你彆把下巴擱在我腦袋上。”
焱冥低低的笑了笑,總算放過了她,見她這會兒似乎沒再關注那聲音,便繼續帶她往前走了。
許兔兔沒多說什麼,雖然有點好奇也不相信焱冥是真的沒聽到,但這會兒是森林,說不定是什麼野獸,不去看也的確是好的。
隻是,兩人才剛走兩三步,許兔兔又聽到了細微的嚶嚀。
多虧她現在的聽力敏銳,以至於她一下子就聽出了那聲音。
那,那分明是一個女人……
許兔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森林危險,又是女人,她也不好把人丟在這,便又爪子按住焱冥的手臂,抬起眼皮,目光期待的看著焱冥,“焱冥哥哥,我們去看一下吧!”
焱冥黑眸處帶了一絲涼意,這並不是對著許兔兔產生的,而是那道聲音。
既然許兔兔能聽見,他自然也可以聽到。
他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心下惱怒那人打擾兩人,又不好拒絕幼崽的好意,隻能闔首轉身,扒開草叢,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尋去。
茂密的草叢漸漸的往兩邊散去,中間留下空隙供焱冥帶著許兔兔穿過。
而這會兒,那製造聲響的來源者也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一個女人?”
許兔兔圓眸微瞪,驚訝的看著,以至於說出來的話都說錯嘴了。
“女人?雌性?”
焱冥微皺著眉,再一次訝異她突如其來的奇怪語言,但麵前就隻有倒在地上的一個雌性在,他大概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他難得的露出了幾分思索,第一次想探尋幼崽的真正來曆,難道兔族的語言和其他獸人的不一樣?
此刻,許兔兔心神並沒有放在他身上,所以也不知道平日從不在乎她過去的焱冥會突然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她隻是愣愣的張了張嘴,驚訝遲遲收不住。
換作任何一個獸人雌性,許兔兔都不會出現嘴誤的現象,明明在獸人世界她已經習慣了女性稱呼為雌性,但這會兒她被麵前的人震驚的似乎都忘記了先前刻在腦海裡的深刻稱呼。
因為……這個人穿的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衣服,而是和她以前世界一樣的現代裝,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衫。
看著那無比熟悉的衣物,許兔兔既是震驚又是期待還夾帶了幾分忐忑。
這些日子,她已經明白這獸人世界都是獸人,哪裡來的現代裝?
難道這個人和她一樣是穿越的?
許兔兔越想越是想過去一探究竟,迫不及待的爪子拍了拍焱冥的手臂,以示催促。
焱冥回過神來,見她反應這麼大,眯了眯眼,暫時按下了腦海裡的思緒,再次將視線投在前方兩步遠的雌性身上,腳卻沒聽許兔兔的向前挪動。
他眸光暗了暗,瞥見她身上奇怪的布料,蹙了蹙眉,“這是什麼部落的成年雌性?”
許兔兔搖著腦袋,她心底已經有猜測,但也不好告訴焱冥。
她見焱冥一直不靠近,又瞥見那女人頭發下壓著的綠色草堆上沾染了一些紅色,心緊張的跳了跳,從焱冥懷裡掙紮想下來。
焱冥見此,反而又抱著她後退了一步,嗓音微沉,“彆過去,這人有古怪,不知從哪裡來,免得有危險,我們走吧!”
他話語有些冷淡,絲毫沒有救人的打算,哪怕這是一個珍貴的雌性,都不能引起他的動容。
許兔兔知道他以前還是被傷怕了,又知道這種服裝對於獸人而言的確奇裝異服,有防備心也實屬正常。
但她絕對是不能走的,先不說這人是不是穿越的,光是她受了傷,她就覺得不能丟下她。
她抿了抿唇,察覺到焱冥就想離開,許兔兔嚇得連忙從他懷裡跳下來,這一次她用的力度大了一些,焱冥一時不察,還真讓她跑了,然後就見她跑到了那雌性旁。
焱冥擔心她,想過去拉她走,但她就是不願,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焱冥哥哥,我們帶她回部落吧,她一個人好可憐,萬一有什麼野獸過來了……”
“不行,我才不碰彆的雌性。”
焱冥毫不猶豫的搖頭,彆的人死活不關他的事,他自然不願意管。
但許兔兔不可能放棄她,又提議道,“你去部落叫人過來幫忙。”
“不行!”
這下焱冥語氣更加堅決了,他在這其他野獸不敢貿然過來,萬一他離開了,有其他野獸
呢?
焱冥一想到那個情形眉頭皺的更緊了,許兔兔似乎也感覺到這樣不好,她這小身板,留在這就是兩個人喂野獸。
但是放著這女人又不可能。
焱冥被她乞求的眼神看的沒法,隻能在周圍找一些藤蔓過來,同時不忘先把手上身上東西放下,化成獸型,在周圍的樹木上刻下抓痕,標記領地和氣息,以防萬一。
焱冥走後,許兔兔連忙湊近那女人,她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瞥見草叢間似乎增多的紅色暗痕,有些焦灼的蹦了蹦。
她這身邊,幫人包紮是不可能的,但焱冥絕對也不願意,她隻能不停的用腦袋拱著麵前的身體。
既然那會兒發出了些許聲音,證明她並沒有完全陷入昏迷。
許兔兔用著這笨拙的方法,推了好幾次,但自己獸型還是不大,力氣又不夠,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最後還是決定采取笨方法,在她的肚子上跳了幾下。
在她又拱又跳後,地上的女人總算再次發出了聲響,手指劃過壓在身下的草叢,輕輕皺了皺眉。
許兔兔見她還沒睜開眼睛,立刻心虛的從她身上跳了下來。
剛才她好幾次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胸口,那軟軟的感覺立刻又讓她往後退了幾分。
實不相瞞,觸感很好,目測也很大。
許兔兔微微有些羨慕,盯著這張白晳的臉,粉色的唇,暗歎好一個美女的同時,又開始幻想自己成年後的模樣,但沒等她想多久,麵前的女人睫毛顫了顫,總算睜開了眼。
比起閉著眼時,睜開了眼睛的女人,眼底多了幾分清冷,她似乎蹙了蹙眉,感覺到後腦勺的疼痛,正想伸手去揉了揉的時候,許兔兔歪了歪腦袋,關切的湊了過去,“你沒事吧?”
許兔兔自認為關切擔憂的模樣,落到女人麵前就是她正被一隻純白毛絨兔打量,即使它的皮毛沾染了泥土看起來有些往,但絲毫不影響兔子的可愛和那似乎紅的耀眼的圓眸。
那女人頓了頓,清冷的神色頓時消散,頭不痛了眼不昏了,似乎帶了某種光一般,立刻坐了起來,抱起了許兔兔,“天呐,好可愛的兔子,哇,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