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一直都很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家,她始終都替代不了徐妙蓮在徐家人心目中的位置,她也不敢奢望所謂的父親母親能待自己有多好。
走到此時此刻這一步,她也能算稍稍先鬆口氣了。至少,徐家一家算是徹底認了她,她也不必再回風月樓去了。
至於徐家怎麼善後,怎麼去圓她身份這個事,這就不是該她操心的事了。
反正比起她來,想必徐家人更不願意讓外人知道她曾經在風月樓呆過的事。他父親徐國公本事了得隻手遮天,這點小事,想根本難不倒他。
不過,提起風月樓來,徐杏當然還沒忘另外一件事。
“有一件事情……想求夫人幫忙。”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為難,所以,徐杏這會兒態度十分誠懇,“我在風月樓時,是有兩個婢子伺候在身邊的。她們二人是從小就伺候在我身邊的,都是同病相憐之人,所以打小就感情特彆好。”
“她們兩個如今一個十二、一個十三,都還是小孩子。我現在突然消失不見了,樓裡的媽媽怕是會怪罪到她們二人身上。想她們也可憐,我總於心不忍,所以,懇求夫人能夠幫幫我,也幫幫她們。”
那一世小葡和小萄兩個是沒有跟她到徐家來的,當時她長得像徐夫人的事鬨得滿城人儘皆知,徐家能贖她一個回徐府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會再去贖小葡和小萄。當時就有不少人懷疑其實她就是徐家親生的,若是徐家幫著贖了姑娘又贖了婢子,豈不就是坐實了外麵的傳言?
徐家避嫌還來不及呢,肯定不會主動落人口實。
而現在情況卻大不一樣,現在根本沒有幾個人見過她真容,她更是沒有聞名長安城。而隻要徐家人肯,暗中悄悄想法子弄了小葡小萄到府上來,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事情對徐家人來說不難辦,但畢竟是徐杏有求於他們,所以,徐杏態度還是很謙卑的。
徐夫人現在對徐杏是有求必應,再說,她覺得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隻是,我也有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徐夫人也趁機提了自己的條件。
徐杏正高
興,忙點頭說:“夫人請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徐夫人眉目慈祥的笑著道:“你這一口一個‘夫人’的叫著,實在彆扭。你是我女兒,這是你我心中都清楚的事,你該喚我一聲‘阿娘’才對。”
見她說的是這事,徐杏眼中光芒瞬間滅了一些。但她還是衝徐夫人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是,阿娘。”
徐杏不是不願意叫,隻是覺得現在就改口還太早了些。一是人家不過也才算是認了她下來,二則是,如今雖然算是認了下來,但卻也不知道會給她安排個什麼身份。
徐杏不計較這些,但也不想過於巴結和殷勤的討好。說不定她自己主動改口了,人家還覺得她這是想搶徐二娘的位子,還不樂意呢。
她又何必去討那個嫌?
其實在她心中,叫夫人和叫阿娘,也是沒什麼區彆的。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母女三個一起用了早飯後,徐夫人就讓溫嬤嬤陪徐杏去府上各處逛逛,順便把要住的院子定下來,好提前安排人是收拾,這樣她晚上也算是能有個正經的住處。然後,她單獨留了徐妙蓮下來,明顯一副是要說些體己話的樣子。
徐妙蓮本來是打算告退的,見母親留自己下來後,她本能就往徐杏那裡看了眼。
徐杏餘光瞥到了徐妙蓮的眼神,不過,她沒在意。既沒在意徐妙蓮的眼神,也沒在意徐夫人單獨留了徐妙蓮下來這樣一件事。她隻朝溫嬤嬤走了過去,禮貌客氣的說:“有勞嬤嬤了。”
雖然徐夫人說當年錯了是天意,錯就錯了,如今也沒必要再去尋誰的錯。兩個都是她閨女,她都一樣的疼。但在溫嬤嬤心中,她總是覺得自己是很對不起杏娘的。
當年若不是她疏忽了,也不會害得正經的國公千金流落在外這些年。
正因溫嬤嬤心中對徐杏有愧,所以這一路上,她和徐杏說了很多體己的話。告訴她國公的喜好,告訴她夫人的喜好,還和她說了許多有關國公的忌諱,以及府上的規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