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李息隱 10786 字 8個月前

當徐杏已經想起來太子也在這兒後, 再接下來給雁奴答疑解惑就收斂了許多。

多少言語間帶著些恭敬和禮遇,不會再拿他當同等身份的朋友對待。

而徐杏前後的差異,也被太子看在了眼中。太子沒說什麼, 隻是垂眸笑了笑後, 又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有徐杏的陪伴,雁奴讀書效率提高了很多。完成了今天該完成的功課後,外麵太陽還沒落下山去,隻才稍稍偏西一點而已。

雁奴把做好的功課一摞全抱著往太子身邊去, 主動和父親說話道:“孩兒已經完成了今日的功課, 請父親檢查。”

太子立即撂下手上的公務, 開始認真檢查起兒子的功課來。

太子的辦事效率很高, 隻隨手這樣大概翻了翻, 就迅速檢查完了。檢查完後, 他又把課本遞了回來給雁奴,順勢抬眸看向兒子。

“既然今天完成的早,就出去玩吧。”

雁奴一驚, 立馬轉喪為喜,連眼睛都睜得比方才圓了些。

“真的?”雁奴已經在竭力抑著此刻內心的喜悅和激動了, 可畢竟小, 臉上的那點藏都藏不住的小表情立即將他出賣了。

太子笑說:“為父什麼時候騙過你?”

雁奴也是個嘴巴很甜的小孩子,知道這事是塵埃落定了,於是立馬誇他爹爹說:“父王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了,從來沒有騙過雁奴。這輩子能給您做兒子, 可真是我的榮幸。”

“好了。”太子打斷他, 似笑非笑, “這些須溜拍馬的話就不必說了, 你以後少氣我點就行。”

雁奴自然就想到了之前和父親的小摩擦來, 他突然紅了小臉,開始主動和父親認錯:“孩兒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錯哪兒了?”太子問,打算趁勢管一管他這一點就著、一不順意就炸的小脾氣。

雁奴老老實實的垂著腦袋,聲音悶悶的回:“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該管的。父親不讓我知道的事,說明不該我知道。既然不該我知道,那我還追著問,肯定是我錯了。”

“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還算是個好孩子。”太子說,“但知道有什麼用?下回再這樣,你還敢。”

“下回我不敢了。”雁奴猛然抬頭看過來,打算要嚴肅著小臉認真和父親做保證的,但一抬眸瞧見父親正笑意盈盈望著他時,雁奴立馬也厚著臉皮笑起來。

太子抬手指了指一旁一直靜默沒出聲的徐杏,對雁奴說:“你這回可是當著杏娘的麵做了保證,下次要是再犯,會連杏娘都厭煩你,覺得你是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壞孩子。”

徐杏:“……”

太子這招很好用,因雁奴很是看重徐杏,所以,他這回算是真的把父親的話聽進去了。

太子管教孩子講究寬嚴並濟,所以,既然敲打完了,接下來,自然就是不再管束他,由著他去好好的野上半天。

而雁奴出門玩,是一定要抓上徐杏一起的。所以,這小半天徐杏就一直帶著雁奴在山上到處逛。

皇家彆苑當初建造時,是有仿著蘇州園林來打造的。所以,各處的一山一景,都十分的彆致。

打從住到這兒來,雁奴還沒有這樣悠閒的逛過。今兒四處溜達了一遭,也算是飽了眼福。

二人是差不多到了傍晚太陽下山的時候才往回去,若不是趙清濁提醒雁奴說太子在,要他收斂著些,雁奴還能猴到山頂華清宮去。

雁奴往回,徐杏也陪著他往回。隻是等到了院子前時,徐杏沒有再陪雁奴進去,站在院子門下和雁奴道了彆後,徐杏回了自己屋。

雁奴仔細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因為父親在這兒,所以杏娘才不願和他一起吃晚飯的。所以,回到內院瞧見自己父親後,雁奴直接說:“父王,你明天還是彆過來了。”

太子還坐在原來的地方沒挪開過,聞聲將頭從書案後抬起,含笑問:“為什麼?”

雁奴認真說:“我認真想了想,杏娘好像怕你。”

“哦?”太子挑眉,示意兒子繼續說。

雁奴說:“杏娘隻單獨和我一起時,她很快樂,什麼話都會和我說。可父王您一來,她就變得戰戰兢兢的,說話也開始說一半留一半了,這不是怕您是什麼?”又說,“瞧,昨兒您不在,我們一起燒火做飯可開心了。今天您在這兒,她索性直接不過來了。”

太子聽完後認真點頭:“那看來還真是為父的錯。”

雁奴趁機說:“那父王您明兒彆來了。”

太子則說:“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雁奴叫:“有趙清濁他們在,父王有什麼不放心的?”

太子靜默一瞬,平靜的眸子隻一直安靜盯著雁奴看。直到看得雁奴開始心虛,兩隻眼睛開始左右瞟了,太子才說:“你現在是有了杏娘,就不要為父了?”

“要!”雁奴怎麼可能不要父親,但他也要杏娘,所以他說,“孩兒兩個都要。”

太子忽然笑起來,黑眸幽幽。清雋的男子一展笑顏,襯得整個天地都黯淡無光。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既然她不願過來,你可以過去找她。隻是記住了,對徐家人,尤其是徐夫人,客氣一些。”太子叮囑。

雁奴應下,高高興興的又往隔壁去了。

接下來幾天,太子仍舊是日日早出晚歸。一早從山上離開往京裡去,等早朝散了後,他會再打馬往這邊山裡來。

好在彆苑離京不遠,一來一回快馬加鞭的話,也就兩三個時辰。

王九言原沒打算在山上時就把徐家的計劃告訴母親,但這幾日來,她見母親就跟傻子一樣還在時不時暗示著和徐家聯姻的事,被徐家闔府上下耍的團團轉。王九言實在忍無可忍,最終選擇當下就把一切告於母親知曉。

“你說什麼?”王夫人難以置信,蹭的就站起了身子來。

她望著兒子,一臉的冷厲和嚴肅。冷靜下來後,她把左右都屏退了後,才又問:“你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都還是這一句話,徐家欲李代桃僵,換女聯姻王家。

但王九言隻說了徐家欲以徐杏換徐妙蓮聯姻王家的事,倒並沒提徐杏和徐妙蓮真正身份一事。

在王徐兩家聯姻這件事情上,王九言雖恨徐家,但他也實在做不到魚死網破。或者說,他也不忍心拆穿徐妙蓮不是徐家親女這件事。

他母親並非軟弱之人,如今徐家不把王家放在眼中,選擇換女聯姻,儼然是要得罪母親的。憑她母親的手段,她是絕對不會默默吞下這個屈辱的。

到時候,若是杏娘和二娘身份一事鬨得人儘皆知,想也不是什麼好事。

屆時,怕是得同時毀掉她們兩個人。

“徐國公該是也想攀秦王府,所以才有此打算。”王九言神情冷漠。

王夫人問:“難道你願意?願意娶一個孤女為妻?”

說是徐家義女,但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徐夫人娘家在前朝時是罪臣,早沒落了。徐夫人是因嫁給了徐公,而徐公又是開國元勳,這才又在京中榮耀起來的。

她妹妹的女兒,若是作為親戚,她愛屋及烏,倒是願意喜歡幾分。但想進他們王家的門,那是想都彆想的!

他們王家如今再式微,那好歹也是太原王氏。如今他們家太公可還是當朝宰輔,還沒退下來呢。

徐家如此行為,實在是欺人太甚。

恨隻可恨九言的父親和叔伯都是無用之輩,否則,他們堂堂王氏,何至於淪落到被徐家欺負的地步?

王九言一看他母親這副表情就已經猜到她老人家心裡在想什麼了,所以,趁母親再開口之前,王九言主動說:“孩兒這一年會好好讀書,爭取明年下場考取功名。”

王夫人看了兒子一眼,又坐了回去,歎了口氣說:“娘是相信你的。”又說,“你的父親,你的叔伯,都早已不堪大用。你那兩位堂兄也都資質平平,你祖父最喜歡你,王家日後,也都指望你了。”

王九言心裡明白,他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王夫人又叮囑說,“既然徐家這會兒一直瞞著,我也就當還不知道。之後幾天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一切等回了京後再說。”

“是。”王九言也是這樣想的,“那兒子先退下。”

但王夫人說是這樣說,等兒子一走後,她立刻又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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