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都想和她交一交心,所以,他把殿內伺候的宮人都打發去了外殿候著。等到隻二人在時,太子才又說:“有些事情,孤一早便知情。你曾經受過的委屈,孤也全都知道。從前沒人能護你,如今,便就讓孤來護著你吧。”
“杏娘,你若是願意,可以和孤說。”
徐杏相信,太子這會兒這樣說,絕對是想給她做主撐腰的。
並且她也知道,太子對她的身世,肯定早了如指掌。
所以,不管是內心真的感動、感激,還是不敢有所隱瞞,既然話說到了這兒,徐杏都得如實相告。
徐杏絲毫未敢隱瞞,把有關自己身份的事,都說了。
太子聽後,倒是拉過她的手,卷在了掌心。
他問:“那你是想認回徐家,還是不認?”
徐杏忙搖頭:“認回去就不必了。”她說,“凡事都講緣分,不是他們心甘情願願意做的事,我也不想強求。”
太子點頭,沒再問,他尊重她的決定。
但太子也知道,這件事提個皮毛就好,沒必要再往深了說。不開心的事,說多了,也隻會徒增悲傷。
所以,太子見好就收,又說了彆的。
“杏娘,你會覺得孤對雁奴過分嗎?”太子誠摯問。
徐杏心裡是覺得他身為父親幾次三番這樣利用兒子,挺過分的。但徐杏不敢這樣說,隻能裝作沒看懂問:“殿下為何這樣說。”
太子沒細解釋,隻說:“剛剛騙他走的事。”
徐杏倒笑了,她道:“等再過兩年,他恐怕就沒這麼好騙了吧?”
見她笑了,太子也笑說:“再等兩年?最多再過一個月,孤就得讓他知道什麼時候該來,什麼時候不該來。”又說,“不過如今給他找了伴讀,有鄭家的贇郎管著,他也不會太有時間。”
徐杏心中暗諷太子心機深沉,連自己兒子都算計,但麵上卻不敢顯。
徐杏接太子話道:“這個贇郎,妾曾聽四娘提過。小小年紀就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日後有他陪著公子讀書,想定能事半功倍。”
太子卻不願再順著她的話提鄭家,再提下去,怕是要提到不想提的人了。
所以,太子輕抬了下眉,然後說:“天不早了,該歇了。”
太子倒是個溫柔的郎君,徐杏全程都對這種事沒有任何反感。隻不過,可能她還不習慣的原因,在他進去時,並且越來越往深處去時,那種被脹滿的異樣感讓她很陌生。
身體裡有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徐杏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但一旦習慣了這種脹滿後,他再離去,她便又覺得空虛。
個中滋味,她也難能說清楚。
隻是覺得,這種事,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件事。
她並不反感。
哪怕她自己心裡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是沒有這個男人的,但和他這樣,她也是全程愉悅和享受的。
可能是下午睡足了的緣故,這會兒夜深人靜了,身邊的人也已經睡著,徐杏卻還醒著。
殿內還有兩隻紅燭亮著,借著幽暗的光,徐杏輕輕翻身,側身躺著,然後靜靜打量身邊男人的睡顏。
徐杏從不否認這個男人是極為俊美的。尤其近處瞧,更是能看出他每一處都完美到極致。
再配上他尊貴的身份,以及他對自己的那份好……不論怎麼說,徐杏都覺得自己應該知足,該滿足於現狀。
但她也的確做不到。
人的心,很多時候都是難受大腦所掌控的。
而這個時候,徐杏不免又要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一世時,後來雁奴受封為皇太孫。那麼,太子後來到底是怎麼了?
想著如今秦王的軍功和勢頭,徐杏不免要懷疑日後秦王是不是會有不臣之心,然後對太子動手。
很可惜,那一世她受困於王家內宅,外麵的很多事,她都不了解。
但徐杏想,既知道有這樁事,也算是有優勢的。至少,這一世有她在身邊,她會儘自己所能去幫太子度過這個難關。
或許,若能立個功,也能以此為交換。日後再提要出宮,太子說不定膩了她後,也能同意。
徐杏想了許多,什麼時候睡著的,她也不知道。
隻是第二日醒來時,天又已經大亮了,而身邊的人也早沒了去向。
徐杏是想和徐家劃清界線的,但徐夫人對她多少也還算可以,所以,對徐夫人徐杏心中多少是還念著些情分。
今日雖然不回去,但徐杏卻準備了一份禮物,差了個婢子送去了徐家,讓她交給徐夫人。
婢子用的是太子撥給她的人,那婢子把禮物親自送到徐夫人手上後,對徐夫人說:“夫人還請放心,良媛在宮中很好,很得太子殿下的寵愛。這些東西,是良媛親自挑選的,都是太子殿下賞於她的上好的珍寶。”
那日杏娘出閣,突然說了許多絕情的話。後來又時間緊迫,她也沒能有空和她細細說。
原還指望著,今日她回來,她們母女二人能有機會敞開了心扉再好好說話的。
卻沒想到,她竟沒回。
說實話,徐夫人這會兒心中失望又失落。
更是心寒。
“她怎麼沒回來?”徐夫人對這些珍寶沒興趣,接過後就擱在了一邊,隻是關心她人為何不回。
徐杏早猜到了徐夫人會有此一問,所以,她把答案都提前告訴了婢子。
婢子回說:“良媛說,她隻是姬妾,並非正妻,沒有三朝回門這個說法。便是太子體恤,給她這個恩寵,她也不敢受。”
這都是托詞,真正的原因,徐夫人心中明白。
這麼看,她是真的想和徐家斷絕關係了。
徐夫人實在沒想到,她絕情起來竟然會這樣絕情。難道,這些日子她對她的彌補,對她的好,她也都從未放在心上過,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她實在是想不通,她怎能如此絕情。
徐夫人又對婢子說:“勞你給良媛帶句話,就說……就說禮物我收下了,勞她費心了。隻是,我實在想她,若她得空,還是回來看看我的好。”
送走婢子後,徐夫人越想越傷心,少不得又要去徐國公那裡哭一場。
徐國公以為今日太子會帶著良媛回徐家,所以特意騰出了一天來,沒去營裡。但沒想到,她竟沒回。
並且,在聽了妻子的哭訴後,徐國公更是憤怒不止。
“她如今這是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想徹底甩了徐家。她也不想想,若無徐家給她做後盾,她算個什麼?如此過河拆橋,從前可真是小瞧她了。”
徐夫人抹著淚說:“那日她出閣前忽然說出那些話來,我雖傷心,但到底沒真正當真。還盼著她今天能回來,再和她好好談談心的。哪裡知道,她竟說的是真的。”
徐國公氣過後,反倒冷靜了些。
“她如今不過是在意氣用事,氣我們當時沒有真正認她回來,隻給了個義女的名分。但她是聰明人,等氣性過了後就會知道,她這輩子都是和徐家綁在一起的。”
“若無徐家倚仗,便是太子再寵愛她,她也難以再升更高的位份。”
“如今她頭上沒人壓著,自然舒服。但太子堂堂一國儲君,他能一直不續娶正妃嗎?”徐國公十分自信地說,“等到那時,她自會知道自己錯了。”
徐夫人顯然慢一拍:“國公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要娶太子妃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