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其實不想談這些, 注定談不出什麼結果的事,談了作甚?
她若說不開心,太子會放她走, 讓她去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顯然是不能的。
既然不能,徐杏覺得, 她也沒必要和他敞開心扉說這些。除了徒增煩惱,激化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外, 又還能有什麼?
所以,徐杏聞言也隻是停頓了一小會兒, 而後則細細柔柔笑著道:“隻要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 我便會開心的。”
太子認真注視著她的臉,怕錯過了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但麵前女子笑容和軟如春風細雨,聲音又輕柔,言語措詞間,皆是對他的倚賴……他實在看不出她臉上有任何不開心的痕跡。
所以,太子便願意相信她此刻的話是真的。
“你放心,孤答應你的, 絕不食言。”
他答應過她,哪怕她入了宮, 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而非她所想的那樣,一入宮門就深似海。
一個月一次, 帶她出宮遊玩。這樣的事,他是絕對能做到的。
“若有什麼不開心的,但說無妨。”太子也不讓她幫自己整理朝服了,隻是摟過她細腰, 將人整個擁在了懷中, 他下巴微抬, 正好頂著她頭尖。
太子繼續溫聲道:“也彆拿這裡當皇宮,就當是一個家。孤是你的丈夫,雁奴是你的孩子。你就當我們是普通人家的一家三口。但凡受了任何委屈,或是哪裡覺得不舒服,都要說出來。”
太子會做讓她感動的事,也會說讓她感動的話。所以,對於這一點,徐杏會予以回報。
徐杏窩在他懷裡,也伸手去環上他腰。她貼在他胸膛,乖巧點了點頭,輕聲“嗯”了聲後說:“你放心,我一定會。”
太子便順勢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了一吻,又說:“時辰尚早,你再去睡會兒。嗯?”
徐杏想了想,用力踮起腳尖夠過去,吻了吻男人下巴。
太子倒笑了。又不舍的抱了會兒人,見時間實在快來不及後,這才鬆手離開。
等太子走後,徐杏又直接縮回了被窩繼續睡。
等再次睜眼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想著一早太子對她說的話,這會兒徐杏洗漱完又用了些吃食後,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吩咐了下去,讓婢子們看著收拾幾件衣物細軟。
有她的,有太子的,也有雁奴的。
不管怎麼樣,想著馬上就可以出城去玩了,徐杏這會兒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又見時間還算夠,所以,徐杏又親自進了麗正殿內的小廚房,親手做了幾樣糕點帶上。
鄭家那邊,鄭國公謹遵了太子旨意,暫時沒有向鄭四娘透露絲毫。
太子給鄭四娘下了一道口諭,說他要帶著徐良媛去郊外彆苑暫住兩日,而徐良媛在京中也就和她交情最好。所以,太子特赦,準她也一並跟著。
鄭四娘是最愛玩的性子,得了這樣的旨意,她提前兩天就把什麼都收拾好了。
太子這次出發,是便裝出發,沒有什麼儀仗。身邊隨從婢子隻帶了屈指可數的幾個,更多的是隱身在暗處的暗衛。
除了徐杏雁奴和鄭四娘外,太子也把衛王齊王都給帶上了。
帶著齊王,是太子有意撮合他和鄭四。而帶著衛王,一來是不想讓鄭四一開始就猜測到他的意圖,有拿衛王做幌子的意思,二來則是,衛王自幼體弱,平時都靠藥養著,難能自主獨自出一趟城。
這會兒帶上他,也是想趁天還不算太熱,讓他跟著一道出城熱鬨熱鬨,順便透透氣。
幾人在城門口彙合,鄭四和齊王當然是當仁不讓的要縱馬前往。但太子卻遷就著衛王,同他一道乘坐馬車。
徐杏既然知道太子的心思和打算,這會兒自然會主動給齊王和鄭四獨處的機會。
至於雁奴,他原是蠢蠢欲動要跟著齊王去的。但見父親和杏娘都沒騎馬,他也隻能訕訕的坐著不動。
見兒子表情訕訕的,很是有些失落的樣子,太子則提議說:“去陪陪你衛王叔吧,他一個人呆著肯定無趣。”
雁奴意動。
太子則趁機又說:“你衛王叔因自小體弱的緣故,從未儘情縱過馬。正好趁這個機會,你把最近所學都告訴你衛王叔,這樣他也能高興高興。”
雁奴開始坐不住了。
“那我去陪衛王叔。”雁奴起身。
但他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徐杏,怕他們會怪自己拋棄他們,於是又馬上承諾說:“不過你們放心,我去去就回的。”
太子則笑道:“你是心善又孝順的好孩子,為父和良媛皆不會怪你。去吧,多陪陪你皇叔。”
有了父親這句話,雁奴就放心了。
從太子的馬車上下去後,立即往後麵衛王的馬車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喊著:“衛王叔,我來陪你啦!”
衛王老遠就聽到了聲音,撩開側簾看了眼,見是雁奴,他立馬吩咐車夫停車。
雁奴手腳並用爬上了衛王馬車後,衛王牽了他一把,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你怎麼過來這裡坐了?”衛王問,“不陪著你阿爹?”
雁奴很會說話,當著衛王的麵,他立馬說:“你一個人坐車,很是無趣吧?我舍不得你無趣,所以就暫且拋棄我阿爹和徐良媛,過來陪你啦。”
衛王高興笑起來,他抬手輕撫了撫雁奴腦袋說:“這話怕不是你阿爹教你的。”
“當然不是!”雁奴非常非常非常認真說,“我是真心的!”
不管是真心,還是受他阿爹指點,衛王都很高興。
徐杏還算了解太子,方才見他支開雁奴時,她就知道他的打算了。所以,這會兒雁奴離開後,她見太子起身弓著腰從對麵挪坐到她身邊來,徐杏也並不奇怪。
這幾日她身上一直不自在,也就昨天晚上才乾淨。
幾日的空閒,其實她也有些想念。
可能是從小在風月樓耳濡目染的緣故,對這種事,她沒有太過的羞恥之心。
她十二三歲時就知男女之事了,那種畫冊,她光明正大的看過不少,都是當時樓裡的媽媽給她看的。
雖然她從不覺得自己應該被當作玩物一樣伺候男人,但如今她處在這個位置,乃太子良媛,有名有份。既是名正言順,也算你情我願,徐杏也不會總矯情的不讓碰。
隻是……從前都是在麗正殿的內室,如今若在這裡,她心裡還是覺得不太好。
太子本來是沒多想的,支開雁奴,不過也隻是想和她單獨呆一會兒。靠在一起,陪她一起說說話,好好的談談心什麼的。
但這會兒見她神色怪異,對自己正常的靠近竟然紅了臉,太子眉心輕擰了一下,這才忽然恍悟她因何而紅臉。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心中存了這個念想後,便如洪水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
太子從不是自製力差的人,之前多年孤家寡人一個,他也很正常的過過來了。後院不是沒有女人,但他卻總能做到清心寡欲,絲毫那方麵的念想都沒有。
可如今,他對這個女人動了情,動了欲,似乎一切都在偏離正常軌道。
太子不太喜歡這種身體和心皆不受大腦所控的這種感覺,但他越是想要自我壓製,那種念頭便欲強烈。胸腔仿若有火在焚燒般,幾次那種念頭呼之欲出,緊接著就被他瘋狂壓製。
心中不由苦笑,若這樣的時候多來幾次,他估計壽命有減。
太子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他從未荒唐過。但自與她相識後,他荒唐之事似乎乾了也不止一件了。
既如此,眼下又為何要壓製呢?
還好馬車是封閉式的,此番又在路上,一路顛簸,雜聲也很大。車內二人雖不禮不雅,但好在還算默契,知道這種情況就該簡單直接,而不是挑戰高難度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