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差人去了趟衛王府,問衛王願不願意過來。衛王素來對太子敬重,又見東宮人來請,便應了下來。
到了這日,秦王和齊王都把自己的王妃帶上了。太子如今沒有太子妃,但是有良娣的,所以,太子提前和徐杏打了聲招呼,讓她把時間騰出來。
徐杏靠著太子一起坐在北麵的正位,秦王夫婦坐東,衛王和齊王夫婦則坐在了西邊。
兄弟間雖鬨過不愉快,朝中也頗多政見不合。但如今東宮和秦王府還沒有撕破臉,所以私下裡一起吃個飯,誰也不會掃這個興。
秦王夫婦還把朱雀也帶了過來,不過大人們飲酒談天,小孩子們是沒興趣的。所以,太子把朱雀交代給了雁奴,讓雁奴帶朱雀去玩了。
見兒子和雁奴手牽著手的出去,秦王妃笑著對太子道:“朱雀在家日日念叨著他的雁奴阿兄,一直想找阿兄玩。昨兒聽說要來東宮做客後,興奮得整宿都沒睡。今兒白日倒是睡了一整天,這會兒估計精神正好。”
太子笑著點頭:“他們兄弟親厚,合該多走走。”
秦王妃說:“正是這個理兒。”
太子則舉杯:“今日不談朝政,隻話家常。”
見太子舉杯,眾人也忙舉杯,幾人都是仰頭一飲而儘。
一杯酒下肚後,身子暖了起來,氣氛便也更融洽了些。
說了不提朝政,但齊王如今最感興趣的便就是那位打敗了突厥軍的女將軍。聖人下旨去北境,命各將領回京領賞,細算下來,也就這幾天就要進京了。
齊王就是心癢癢,想看看會打仗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你們說,那位女將軍,會不會是銅頭鐵臂?”齊王好奇極了,“打仗是力氣活,女子嬌弱,怎能成日的縱馬揮棒的?”
鄭四就不願意聽他說這個話,雖如今做了齊王妃,但鄭四還是改不了自己性躁且心直口快的脾氣。
齊王一不讓她舒服了,她就要說他。
“女子怎麼不能了?你可彆小瞧女子,我們要是奮發起來,可沒你們男子什麼事兒。”
齊王笑說:“你生什麼氣?我又沒說你。”又道,“再說了,我說的是實話啊。打仗是力氣活,沒把子力氣可不行。不信的話,你問太子兄。”
太子則笑道:“彆問孤,孤打仗時大部分時候都是坐鎮後方的。這個問題,你該問秦王。”
自從那次秦王設計暗害過齊王後,這段日子來,兄弟二人關係沒有半點緩和。朝堂上,齊王不管秦王政見對不對,隻要秦王開口,他便立馬唱反調。
常常朝堂上,兄弟二人爭得麵紅耳赤,不止一回氣著了聖人。
雖說自古以來親王間不睦是常事,但朝堂不是兒戲,太子還是希望至少在朝堂時,在臣子們麵前,這二人可以不必刀劍相向。
所以,這會兒太子故意把話引去了秦王那兒,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秦王還等著齊王來主動問他,但齊王卻偏不去問,隻忽略了太子的話,立馬收了這個話題。
氣氛忽然又有些尷尬起來。
還是那邊衛王突然咳嗽了起來,眾人注意力才轉去衛王那。
太子忙吩咐下去,讓內侍搬了個火盆來擱在衛王身旁,讓他取暖。
衛王終於咳完了後,憋紅了臉,氣息不穩的和大家道歉:“突然覺得喉嚨癢,實在是忍不住了。”
太子擰著眉關心:“藥再苦,也得按時喝。天氣漸冷了,你這身子最是畏寒,早晚間記得要時時添衣。”
衛王緩緩抬手,朝上位太子抱了下:“臣弟多謝兄長關心。臣弟會的。”
太子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徐妙芝求見秦王的聲音。
殿門沒關,徐妙芝就被攔在院子裡。徐妙芝喊的又高,她的聲音,殿內在坐的各位都聽得一清二楚。
東宮良娣來太子宴客之處,要求見的不是太子而是秦王,任誰聽了都覺得這事有些微妙的。
秦王更是當頭棒喝,他憤怒道:“這是誰?竟如此不懂規矩,竟在這裡吵吵嚷嚷的。”
徐妙芝的聲音,連齊王衛王都辨認得出來,可秦王卻故意問是誰,不說聰敏如衛王了,便是齊王都覺得奇怪。
齊王方才一直不和秦王說話,這會兒見他在這裡說廢話,少不得要堵他一句。
“這是徐昭訓的聲音,秦王竟沒聽出來?”要說齊王也很損,順帶提了年前宮宴上秦王被下巴豆拉褲子的事,“秦王兄若還是不記得,要不要做弟弟的再提醒你一二?上回你宮宴上,你沒憋住……”
“住口!”秦王臉色十分難看。此刻更是惡狠狠瞪著齊王,大有種你敢再說一句我便打得你滿地找牙的架勢。
齊王卻仰頭哈哈大笑:“事實麼,也不讓說?”
太子沒理會二人的嘴仗,隻吩咐了內侍放人進來。
秦王這會兒卻並不想看到徐妙芝,見她進來後,秦王刻意回避了目光。秦王妃側頭朝身邊人望了眼,麵色也很冷。
徐妙芝進來後,先請了安,然後便直接衝了秦王而去。
“妾縱罪該萬死,但卻罪不及無辜的孩子。妾之前得罪了秦王,秦王如何處置妾都不為過,隻是,求秦王莫要遷怒於信兒。信兒他……他還是個孩子,他是我十月懷胎曆經萬苦才平安生下來的。沒有他,我便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求秦王,求秦王恕罪。”徐妙芝說罷,直接給秦王行叩拜大禮。
秦王始終神色冷漠,他這會兒還真怕這個瘋女人會激動之餘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但憑他的身份,卻是不好親自去扶她起身的,所以,隻能側首看向了一旁的秦王妃。
秦王妃起身,倒是去把徐妙芝扶了起來。
“你乃太子姬妾,便是求,也該求太子殿下的。”秦王妃說,“之前那事,大王早沒放在心上了。你受了母子分離的苦,也算是受了罰,不如去求太子殿下寬恕你吧。”
“那秦王是不再追究此事了嗎?”徐妙芝激動,緊緊握住秦王妃手。
秦王妃笑,慢慢將自己手從徐妙芝手中抽回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可替大王做主。”
徐妙芝忙轉身就去求太子:“殿下,秦王不追究妾的過錯了,殿下可否把信兒送還到妾的身邊?”
這本也是太子承諾了徐妙芝的,這會兒見秦王夫婦親口說了不追究,他自不好食言。
所以,太子便淡笑著對徐妙芝道:“孤既承諾過你,便會兌現諾言。隻是,你受罰時畢竟是曹良媛替你養的孩子,如今你雖可再把孩子抱回去,但若曹良媛去探望,你不可阻攔。”
徐妙芝如今最恨的人就是曹良媛,最怕的也是她。信兒如今都快周歲了,已經能認人。若是孩子回到她身邊,那曹氏賤人卻還有探視權的話,信兒日後豈不是還是和曹氏更親?
徐妙芝心中一百個不願。
但她也知道,眼下情況是立即奪回信兒。若她此番便和太子爭辯,說不定太子一怒之下,就會即刻改口不把信兒交給她。
徐妙芝想,她暫且不能多說。隻要信兒先回到她身邊,日後的一切都好說。
那曹氏雖如今位份比她高,但出身卻不行。而她則是公府嫡長女,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卑賤女?
所以,徐妙芝叩拜謝恩:“妾謹遵殿下旨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