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李息隱 10897 字 8個月前

(獨占春色);

之後的一段日子,秦王妃倒是常往齊王府去。

每回去,還都把小朱雀帶著,大有讓朱雀和齊王培養叔侄感情的意思。

秦王妃是嫂嫂,又是女眷。齊王縱再因之前的事遷怒於秦王妃,但人家姿態都已經放得這麼低了,齊王也不好**都給臉色瞧。

不過齊王夫婦自也有自己的原則,和秦王妃還是客套居多。表麵上客客氣氣,但心裡還是疏遠的。

鄭四其實和秦王妃也沒什麼體己話可說,她和秦王妃不像和徐杏呆一起,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毫無顧忌。鄭四知道秦王妃此舉打的是什麼目的,所以,每回秦王妃來,她待客周旋時,都是陪著小心的,生怕自己說漏了嘴,或是錯說了什麼話。

有關秦王妃的這些事,鄭四都沒瞞著徐杏。

她常到東宮來串門走動,所以,在徐杏跟前,她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就好奇怪。”被秦王妃糾纏了幾次下來,鄭四突然漸漸生了些疑惑來,她和徐杏說,“我聽我家大王說,秦王打小沒少欺負他,且每次秦王欺負了他後,他哭著去找皇後評理,皇後都是偏秦王,從不曾偏向過他,哪怕是一回。”

“後來大了,我家大王自然也就知道,哪怕秦王再做錯什麼,皇後也都是隻會偏秦王的。所以,他就再沒去找過皇後評理。隻是,他和秦王的關係,也日益惡劣。再加上,之前秦王也算計過他和盧氏女,所以他如今真的算是談秦色變了。”

“秦王妃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她明知我家大王是不可能會背棄太子而倒戈秦王的,她為何又要一直堅持做這些無用功呢?”

徐杏這些日子還是一直在擔心太子,成日提心吊膽的。所以任何的事情,她都會不自覺聯想到奪嫡上。

這會兒,她和鄭四其實是想到了一處去,都覺得秦王妃此舉乃無用功。

最一開始時,徐杏也認為秦王是想借秦王妃之手來挑撥齊王和東宮的關係,但現在,她卻不這麼認為了。

秦王夫婦都是極聰明之人,不會蠢到在無用的地方一直下苦功,且還目的這麼明晃晃的,絲毫不加以掩飾。

除非……

“是聲東擊西。”徐杏突然意識到此乃計謀,她嚴肅說,“意不在此,故意遮人耳目而已。”

“你的意思是……”鄭四也漸有些反應過來,但她還是不能確定。

徐杏說:“他們應該是想讓我們認為秦王因為這回受了打擊後,開始想主動結交親近兄弟了。但其實,他們意不在此。”

“麵上用假象麻痹了我們後,好讓東宮齊王府一起放鬆對齊王府的警惕和戒備,而他們私下裡好實施自己真正的計劃。”

“你是說……”答案幾乎脫口而出時,鄭四忙咬住唇,然後警惕左右瞧了瞧,見沒人後,這才壓低聲音對徐杏道,“你是說……秦王府意欲謀逆?”

“嗯。”徐杏點點頭。

雖然她表麵極淡定,但心中其實很緊張。

因為她知道,決一生死的這場戰,總算要來了。

徐杏自己心裡緊張得要死,但卻還不忘安撫鄭四道:“不過你彆擔心,這也隻是你我的猜測而已,也可能是我們猜錯了。”

鄭四卻說:“你也不必哄我,我想,你我所是沒有錯的。”她倏的又攥緊拳頭,脾氣上來了,恨恨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事已至此,秦王府**竟還不死心!為了皇位,為了權勢,難道他們就忍心手刃自己的兄弟?”

又搖頭:“我實在相像不到,秦王妃嫂嫂在替秦王周旋時,**在溫柔對我笑時,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鄭四這會兒再想到這些日子來秦王妃對她的那些溫柔討好,她覺得惡心、反胃。

可能徐杏從小成長的環境要比鄭四的複雜許多,經曆過的人和事,體驗過的人情冷暖……都要比鄭四多一些。所以,這會兒她還算淡定。

她理智的站在了秦王夫婦的立場上去想了想,然後說:“秦王自小被皇後捧於掌心,又從小就被誇是天縱英才。偏他也的確不是庸才,有軍功,有支持者,王府內更是三教九流的養了許多能人異士。更是結識了不少過命交情的異性兄弟……”

“他的一生都在發光發彩,便是有過失敗,有過挫折,也有人會替他辯解。所以,在他心中,他早就覺得自己天下無雙,獨一無二。偏他也是嫡子,在身份上,他和太子同樣尊貴。”

“所以,他就覺得,就連東宮太子,也該給他讓路。”

鄭四氣笑了:“憑什麼?”又說,“他有軍功,我太子姐夫難道就沒有嗎?當初攻下長安,太子姐夫可是頭一份的功勞,正因如此,聖人才初登皇位,便立即冊封姐夫為太子。”

“之後姐夫之所以不能再南征北戰,不過是身為儲君,為大局考慮,他必須坐鎮後方。可文治武功,各方各麵,他又哪裡做得不好了?”

“秦王功高,我太子姐夫難道就一無是處嗎?就毫無政績嗎?這些,他秦王是沒看到,還是不願看到?”又冷嗬一聲,諷笑道,“前年,和劉漢王大戰,秦王不是打敗了嗎?他打的敗仗,結果我太子姐夫去了不過數月時間就大勝而歸……他就不自慚形穢嗎?”

徐杏說:“人一旦被捧得高了,心養得大了,是會刻意的不願去聽、去想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事的。何況,秦王府走到如今,也是退無可退,便是秦王他自己不想反,他的那些部下,那些乾將,也會架著他反。”

“那一群莽夫!”鄭四不由又罵捏一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徐杏叮囑鄭四說:“這些既然我們猜得到,太子齊王肯定早猜到了。所以,你之後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對秦王妃,還是怎麼對她就好。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

“好,我明白了。”鄭四答應了下來,“你就放心吧。”

麵對鄭四時,徐杏雖淡定從容。但等鄭四一走後,徐杏自己一個人呆著不免越想越著急,也越想越害怕。

她說是和鄭四說太子齊王肯定早什麼都猜到了,但她其實不能確定。

萬一沒有呢?

所以,等晚上太子來了她的麗正殿後,徐杏不免又要在他耳邊嘮叨這些事。

但見太子一臉疲憊的樣子,徐杏突然意識到,很可能他今天在明德殿和東宮那些屬臣議政了一整天。如今到她這兒來,就是想談談彆的,放鬆放鬆的。

且她方才話已經說的那麼直白了,她也不信他聽不懂。既然懂了,想來他會有自己的決策。

她不乾涉。

徐杏就又轉了彆的說:“殿下這會兒來,不知用沒用過飯?”

太子則朝徐杏伸過手去,拉她人挨坐在他身邊,他整個的把人抱在懷裡說:“杏娘,孤知道你是為孤好,孤心裡很感動,也很開心你擔心我。但孤隻想你日日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

“好,我知道的。”徐杏應下。

她是真的隻是擔心他的安危,彆無它想。而且,她有預感,那場大仗應該就在這幾個月了。

她想著,熬過這幾個月,陪他一起度過他人生中最危險、最艱難的時光,能親眼看到他和雁奴一直都好好的活著。然後,差不多就該是她離開的日子了。

徐杏所猜倒是沒錯,秦王正是此意。

這些日子,秦王一麵讓秦王妃籠絡齊王衛王,看似是意在挑撥齊王衛王兩府和東宮的感情,一麵則暗中籠絡群臣,以便日後行事。

秦王自然也有籠絡徐國公府之意,但徐家大郎徐執年後再赴任時,卻把自己夫人和一雙兒女都留在了京中。

意圖是讓他的夫人看住徐國公夫婦,但凡長安這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好第一時間知曉。

徐執是自小跟在自己父親身後從軍打仗的,十三四歲時,便在**堆裡滾。之後天下初定後,他便憑著一身的軍功被聖人放了外任,在外駐守。

這些年來,他鮮少回家。

也是這次留家過年,他看到了父親的勃勃野心,也看到了局勢不對勁後,這才留了夫人孩子下來替他看著。

自徐妙芝母子那事後,徐國公其實有氣得刻意和秦王府疏遠了一陣子。

當時,他是有借勢想投靠東宮的。但見太子也隻是饒了大娘母子一命,之後也不見太子有招攬他之意,徐國公便又猶豫了。

如今大娘被從東宮趕了出來,李信又不是太子親生的,太子不可能認。李信雖是秦王之子,但他確是大娘和秦王通-奸所生,秦王又不缺兒子,他肯定不會認了李信回去。

所以,如今於他來說,東宮和秦王府,兩邊他都不再有籌碼。

幸娘倒是在太子那裡得寵,又是內定的太子妃了,但那死孩子她和徐家不親,她如今都入了何家族譜了,高攀上了永安侯。

至於二娘……二娘雖聰敏且也有手段,她心倒是在徐家的,可……可她畢竟不是徐家親骨肉。

這孩子又心計深沉,他怕日後她會反咬徐家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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