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朵杏花(1 / 2)

獨占春色 李息隱 11782 字 8個月前

(獨占春色);

徐杏知道,若真改口喚他子良,意義就不同了,所以徐杏沒答應。

“我還是叫你溫公子吧。”徐杏說。

太子聞聲笑了笑,他點頭應承:“叫溫公子也好。”

飯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太子知道,此時此刻,他急不得。

而且這種感情的事情,也不是著急就能急來的。

他這次要的是她的心,是以真心換真心,他希望她可以被自己的真誠打動,然後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心甘情願做他的妻,與他並肩而立。此後餘生,都和他在一起。

太子果然是有把徐杏的話放心裡的,快到客棧時,他忽然落了她幾步。

之後等她進去客棧後,太子這才跟著進去,然後尋了個靠後廚最近的位置坐下。

夏家客棧叫來福客棧,來福客棧雖然比不上蘇家的酒樓飯莊,但其實規格排場也不小。在揚州城,算是中等偏上的檔次。

像這樣的客棧,後廚不可能隻有徐杏一個廚子。除了徐杏外,還有一個掌勺主廚和另外兩個廚子。

所以徐杏每天倒也不算特彆忙。

要說特彆忙的話,也就是最初那段日子特彆忙。因為當時夏家客棧幾近到了要活不下去的地步了,日日入不敷出。當時急需要引入客流量,先扭虧為盈,打好基礎和口碑。

如今客流量越來越多,名氣是有了,徐杏便不再以量為主。

如今她每日做的菜都是限份限量的,點她的菜,都是需要提前預約的。

可能物以稀為貴吧,也正是如此,她的廚藝才越來越受追捧。

難吃到嘴的,才會讓人惦記。輕易就能吃到的,再好吃,久而久之,也就吃膩了。

徐杏做事追求效率,到了後廚套上圍裙就開始忙自己的。為了儘最大可能提高她的效率,客棧特意給她配了兩個幫手。

就是隻要她在後廚做菜,那兩個幫手就必須圍在她身邊給她打下手。

本來徐杏來之前,後廚有三個廚子。一個掌勺主廚鮑大廚,還有另外兩個副廚章廚和林廚。

徐杏來了後,後廚便就有四個人了。

鮑大廚依舊可以管另外兩個,但徐杏卻是不受他管。

徐杏行事低調,她在來福客棧占股一事,她並不想傳得人儘皆知。所以,夏家夫婦配合她,也並沒把此事說出去。

所以不論是後廚做事的,還是前堂跑堂的,或者掌櫃的、賬房先生……都隻以為她就是個廚娘。

一個廚藝十分了得的廚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徐杏如此得追捧,自然就會損到彆人利益。

所以後廚中的另外兩個副廚,對徐杏多多少少有點成見在。

但因徐杏平時行事低調,說話少,做事多,對他們也頗客氣,所以二人也尋不到她的錯處,更談不上會當麵為難她。

不過,私下裡,二人一處吃酒吹牛皮時,談及徐杏,言語間多少粗俗不堪。

鮑主廚倒還好。

鮑主廚有手藝,年紀也稍大了些,格局自然就開闊。

平時徐杏走後,章、林二人背地裡論起徐杏的不是時,鮑主廚倒還會幫著徐杏說幾嘴。

說她一個女郎,背井離鄉的來到揚州城,又靠雙手打拚吃飯,實在不容易。也說她雖然每日乾活時間最少,但也是人家有本事,手藝好。

讓他們與其這般嫉妒,不如好好琢磨廚藝,先把手藝精湛了再說。

但嫉妒之心一旦有了,想即刻打消下去,就不那麼容易了。所以,任鮑主廚怎麼勸,二人私下裡仍不會說徐杏一句好話。

甚至還偶爾編排她,說她定是在原本的地方乾了什麼不好的事,這才不得不背井離鄉來揚州的。也會編排說,她定是被自己男人拋棄了,是個下堂婦,在原來的地兒呆不下去了,這才一個人跑出來的。

這些話雖都是背著徐杏說的,但徐杏都知道。

這客棧裡人雖不多,但勾心鬥角也不少。有嫉妒徐杏的,就有想巴結她的。想巴結她的人,自然會把暗中偷聽來的這些閒言碎語悄悄告訴徐杏。

徐杏不是不想找那二人理論,隻是覺得,可能如今還不是時候。

所以,也就暫時沒管。

這日徐杏照例忙完自己的事先離開後,那二人又開始碎嘴起來。

而且話是越說越難聽,鮑主廚實在受不了了。

“人清清白白一小娘子,不偷不搶的靠本事吃飯,你二人何必如此詆毀?”鮑主廚近四十的年紀,如今都當祖父了,生得高大威猛,嚴肅起來也頗有幾分威嚴。

所以他臉一冷,倒是暫時嗬斥住了那二人。

徐杏撩簾從後廚出來,一迎麵,就看到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太子。她腳下步子忽的一滯。

似乎這才想起來,太子也在這邊。

不過徐杏腳下步子也隻是停頓了一會兒,很快她就走了過去說:“我差不多忙完了。”

見她迎過來,太子已經起身,這會兒見她主動和自己說話,太子點頭問:“這便回?”想她打從進了這客棧後,人一直沒出來過,這會兒也是滿頭滿臉的汗。

他看著她這樣,於心不忍,不由關心問:“要不要先在這裡用了飯再回。”

如今是初夏的季節,又是廚房那種高溫的地方,流點汗再是正常不過了。徐杏並不在意這些,她一邊掏出帕子來輕輕擦拭臉上的汗,一邊說:“廚房裡油煙味兒聞得多了,這會兒倒是沒多大胃口。”

太子看著她點了點頭:“那……回去再吃。”

客棧離住的地方不遠,走路的話,差不多走兩刻鐘時間。

來的時候也是步行來的,這會兒天晚了些,初夏晚風微涼,往身上吹的很舒服,二人又打算再步行回去。

徐杏忽然覺得如今和他在一起很是彆扭,緬懷不了過去,展望不了未來。

要說拿他隻當個普通的友人吧,可他們偏偏又是那樣的關係。可要說還拿他當自己的丈夫待,那她之前的那番折騰,又算什麼?

如今這般努力的活著,又算什麼?

其實要她說,太子殿下實在不必陪她一起耗在這兒。他該回長安去,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去。

不過他人就在身邊,便是她再不想回想過去,那些甜蜜相處的畫麵,也是會不受她控製的,時不時的浮於腦海中的。

她不可否認的是,對從前,對過去,對二人相處的那些日子,她是有所懷念的。

而站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其實心中有他。

她雖恨他的霸道,怨他對自己的輕視和不信任,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有對自己很好的時候。

徐杏有時候會不禁想,但凡他真對自己絕情些,她也不至於他稍稍說幾句好話,她便心軟徘徊。

到底不忍心。

徐杏覺得自己如今活成了一個矛盾的人。

既不想放棄自己心中的向往和追求,又不想真那麼絕情的拒他於門外。可世間安得兩全法呢?得其一,必要舍其一。

不過好在,徐杏如今倒算想得開。

她有想過,太子畢竟是太子,他能陪她在民間一個月兩個月,但他不可能永遠陪她在這裡的。他遲早要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去。

等這個夏天過去,應該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太子就負手默默陪在她身邊走,走一會兒看一眼人,看她臉上是什麼表情。

太子沒有刻意掩飾自己對她的打量,徐杏這會兒也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自然察覺到了。

一次兩次她可以裝著沒在意到的樣子,但次數多了,徐杏便扭頭看過去,大大方方和他對視。

太子就笑了:“我以為你會一直不理我。”

徐杏說:“你故意這樣對我多次打量,不就是希望我回頭看你一眼麼?”

太子承認,點頭說是。

徐杏想了想,覺得總這樣不和他說話也不是辦法,於是問他:“溫公子可用過飯了?”

太子搖搖頭:“還不曾。”

徐杏就沒再說話了。

回到家後,見太子也跟著到她院子來,徐杏知道他還沒吃飯,所以也就沒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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