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春色);
阿綠其實膽子挺大的,不認生,不怯場。
她認真看著太子,目光和他直視。她覺得,眼前這位當朝儲君,望她的目光溫柔恬靜,他定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所以,阿綠說:“好吧,那我就隨你出門去玩兒。”
太子此刻心中是無法抑製的喜悅。他找了多年的女郎,如今終於好好的站在他眼皮底下,他心中的牽掛和負擔,再也沒有了。
又有什麼是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呢?
太子想,失而複得,日後,他定要對如娘更好才是。
太子讓身邊的人先去齊王府送了信,讓齊王趕緊去衛王府一趟。同時,又差人先跑了一趟衛王府,告知衛王,他今兒和齊王會過他府上用晚膳,要他好酒好菜先備上。
而這邊,太子卻沒立即就過去,而是先帶著阿綠在長安城內逛了起來。
那邊,齊王得到太子差人送去的信後,絲毫不耽誤,即刻就打馬出發往衛王府去了。結果去了後不但沒有見到太子,反而從衛王那裡得知太子說晚上要好好喝一杯,似有好事慶賀般,他更耐不住好奇心了,心癢難耐。
齊王性子急躁,時不時就衝去門口往外張望。
每望一回沒見到人,他再折身往內去時,就要說一句:“怎麼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衛王倒能沉得住氣,他安撫齊王說:“兄長說來,肯定會來。說不定暫時有什麼事,給耽擱了。你也坐下來安靜呆會兒,彆總這麼急躁。”
如今早是暮春時節,但衛王比一般人身子寒氣重,故而他此刻還穿著早春時的衣袍。
齊王一甩後袍,挨在衛王一旁坐下來了。但安靜也沒多久功夫,他屁股又跟滾了開水般,坐不住了。
衛王看了看他,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而這時,外麵衛王府的家丁匆匆來稟說:“太子殿下來了。”
齊王一聽這話,也不等衛王,直接一個箭步就率先朝門外衝了出去。
衛王身子差,動作慢一些。還沒待他整理好衣冠也起身迎出去,外麵就傳來了齊王的聲音。
“三哥三哥,你猜誰來了?”齊王聲音才落,人已經又站在了衛王麵前。
少年滿麵紅光,眉眼間皆是藏也藏不住的喜色。
之前太子差人來說,要他準備好酒好菜,晚上一起喝幾杯時,衛王心中就有過猜測,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同時也在想,這幾年來,兄長為了尋找如娘下落,已經許久沒有真正展顏笑過了,更何況是這般兄弟相聚飲酒?
所以,當時衛王心中就隱隱猜測,難道,是兄長有了如娘的消息。
但畢竟沒見到人,也沒聽到兄長親口對他說這樣的話,一切全憑自己猜測,他不敢妄下定論。
此番又聽四郎這般高興的讓他猜誰來了,衛王心中更有幾分篤定。
故而,衛王試探問:“兄長尋到如娘了?”
齊王大笑:“哪裡是找到?人都帶回來了!”
衛王情緒不能太過起伏,一激動,他就忍不住想咳嗽。
齊王見狀,忙就扶著他。
齊王也擔心衛王身子,他嚴肅說:“之前你身子一直養不好,是你心中總責怪自己,覺得是自己害了如娘的。如今如娘回來了,而且好好的活著,你可沒理由再怪自己了吧?日後你定要好好將養著,要長命百歲。這樣的話,我們才能長長久久一直在一起。”
“好!”衛王高興,他答應了下來。
兄弟二人正說著話,太子攜一綠裙少女已行至屋內。
如今的少女,姝顏麗色,明媚嬌豔,比從前九、十歲時,更不知美了多少。
但眉眼輪廓間,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她從前的影子來。
便是容貌有變,但望著麵前少女,衛王齊王也是堅信她就是如娘的。
阿綠見兩位親王隻目光直勾勾打量自己,也不說話,她想了想,就主動和他們打了招呼。
“阿綠見過二位大王。”她抱手,立軍姿,行了個軍人的禮。
“阿綠?”齊王詫異。
方才齊王是跑出去看到阿綠那張臉後,又立即折身跑回來先向衛王道好消息的。所以,還未來得及和太子及阿綠說過一句話。
他也不知道,如娘其實早沒了九歲前的記憶。更不知道,她就是昨兒北伐凱旋大軍中的一員。
“此事說來話長,且都坐下來,慢慢說。”太子道。
四人都坐下來後,太子便言簡意賅把事說了。
齊王聽後不可置信,他問阿綠:“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北境?”
阿綠不客氣,婢子端來的茶水她一口不剩,全喝了,奉來的點心她也吃得歡快。
見齊王問自己話,阿綠點頭:“對啊。”
齊王一拍大腿,馬後炮說:“早知道,當時就該也去北境之地尋人。”
太子則說:“如今人既回來了,再多想那麼多,也無用。”言畢側頭望向一旁一直吃的少女,承諾說,“你放心,兄長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弄丟。”
阿綠想了想,擱下手中糕點,她也認真回望太子,認真打量他說:“我雖不記得從前的事兒了,但我對你有印象。昨日城門口初見你時,我就覺得,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我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的了。”
太子則笑著:“想不起來沒事,可以慢慢想。就算一輩子都記不起從前,也沒關係,以後的日子還長。”
阿綠覺得他說的對,於是鄭重點頭:“嗯!”
齊王指著自己問她:“那我呢?我你還記得嗎?我是你四哥。”
阿綠很抱歉的搖頭:“不記得了。”
齊王有些尷尬。
但他很快又指著衛王問阿綠:“那他呢?”
衛王也抬起眸子看向阿綠,似也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阿綠不騙人,故而她還是搖頭說:“也不記得了。”
這下齊王高興了。
衛王也笑說:“從前你就和兄長最親近,什麼事都聽他的,隻對他有印象,也很正常。”
齊王也說:“當時兄長最疼你了。”他說著便誇張起來,“對你可比對我和三兄好多了。我的功夫是他請的武先生教授的,但你的功夫,卻是他親自傳授於你的。為了這事兒,我心裡還氣了一段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