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的,林橋猛的轉身,一股極其銳利的陰風從他臉側刮過,刮得臉龐生疼。
有小孩子在他身後“咯咯”地笑,不斷重複著一句話:“你看見了,你回頭呀……”
林橋:“不回,滾。”
他一腳踹開陳舊腐爛的房門,乾脆利落地跑了。
房子一樓,肖柯艾正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揪草,聽見二樓的腳步聲後想回頭,院子裡卻走進來一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白衣飄飄,微低著腦袋一聲不吭地靠近。肖柯艾臉色一變,正要回頭喊人,就聽見身後張斐然的聲音:“小心!食人花!”
張斐然用力地拽了肖柯艾一把,好像是想把他拽進屋子裡。但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反而讓肖柯艾猝不及防地被門檻絆了一腳,一下子摔倒在地。
院子裡的女孩子麵目猙獰地抬頭,一隻巨手從她口中躥出,女孩子的頭顱“砰”地爆成一朵血花,隻剩一個身體依然保持著站立姿態。
肖柯艾瞳孔劇烈收縮,那隻巨手已在眨眼間躥到他身前,十個指甲鋒利如刀,閃爍著森森寒光。
“讓開!”
一聲低喝在他耳邊響起,肖柯艾下意識地低頭,隨即聽見了食人花尖利的慘叫。
五指筋骨暴起,林橋一手扼住食人花細長的肢體,一手拔刀劈下。鋒利的刀刃割裂空氣,爆開一道雪白的寒芒,電光火石間將食人花劈成兩半!
食人花:“嘎——!!”
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渾身劇烈抽搐,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叫。
林橋拔出短刀,鮮血噴濺出來,他冰冷的側臉沾上血跡,在陰暗的光線下有種詭異的美感。
肖柯艾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死裡逃生。渾身力氣飛速流走,他一下子癱在地上,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起來。”
林橋對他伸出一隻手,肖柯艾深吸了一口氣,借著林橋的力從地上爬起,又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
“哥,我們走吧。”
他白著臉色道,“我不要待在這裡了。”
“是啊,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張斐然道,“況且這裡除了怪物,根本沒什麼消滅惡鬼的方法啊。”
林橋冷冷地盯著他,道:“這裡確實很危險。”
張斐然:“……”
他咳嗽一聲,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李婉小聲道:“那,那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去求求山嬤嬤,她那麼厲害,一定會有辦法的。”
林橋沒什麼意見,隻是淡淡道:“回去吧。”
幾個人從半山腰回到了村子裡,路上肖柯艾一直緊緊跟著林橋,看起來是真的被怪物嚇怕了。
“哥,你那房間還有空床嗎?我想搬過去。”
林橋道:“還有一張床。”
“那個……”
李婉在旁邊小心翼翼道,“我能不能去你們那邊擠一擠,我可以打地鋪……”
讓一個女生單獨睡一間房顯然不太安全,林橋正要說什麼,就聽見張斐然插進來道:“不如今晚我們都聚在一塊吧,這樣也安全一點。”
李婉道:“好啊,這樣也可以!”
肖柯艾看了張斐然一眼,沒吭聲。林橋則道:“除了李婉以外,我們三個人輪流守夜。”
肖柯艾點頭道:“可以,我沒有意見。”
張斐然道:“我也沒有。”
回去時已經接近傍晚,林橋從村民口中問出了山嬤嬤住的位置,準備明天再去找她。
夜幕很快降臨,幾個人收拾了自己的被褥,一起聚在了二樓主臥。
李婉不需要守夜,早早地躺在床上睡了。林橋與肖柯艾的地鋪挨在一塊,張斐然則選了個牆角的位置,躺了下去。
按照順序,林橋先守一小時,然後是張斐然、肖柯艾。其他三人都已經睡過去,隻有林橋守在門邊,留心著外麵的動靜。
夜漸漸深了,窗外偶爾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橘黃的燈光下,林橋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摩挲手中的短刀。
刀光清亮如水,那修長勻稱的手指卻在刀身下蒼白得幾近透明。林橋垂了垂眼,似乎陷入了某段回憶。
這把短刀是那個人送給他的,送出去時還說了句不要臉的話,他記憶猶新。
“收下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人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還含著微微的笑意。他摟著人時很用力,結實有力的手臂環過腰肢,隔著一層衣料都能感覺到那肌肉下的力量與熱度……
林橋麵無表情地想:混賬東西。
他把短刀插入腰間,起身,對上了另一道視線。
張斐然站在他身前,道:“輪到我了,你去睡吧。”
林橋:“多謝。”
他與張斐然擦肩而過,回到了自己的地鋪那邊。
肖柯艾與李婉都在熟睡,林橋輕輕躺下,仿佛沒有注意到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闔上了眼。
房間陷入短暫的安靜,沒過多久,燈“啪”地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