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最終停在了一個山腳下。
天色灰蒙蒙的,好像隨時都要下雨。林橋將肖柯艾叫醒,道:“到了。”
“啊?”
肖柯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沒睡醒,“到哪了?”
“山腳下,”
林橋道,“可能要上山。”
肖柯艾“哦”了一聲,呆呆地坐了會,靠著林橋站了起來。
一個短發女生從他們身邊經過,多看了他們一眼,道:“心真大了,居然睡得著——你們一定是老手吧。”
肖柯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還是新人呢。”
短發女生聽了撇了撇嘴,一下子沒有興趣地走遠了。
七個人陸陸續續下了火車,那三個新人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表情都很是不安。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其中一個嬌小的女生怯怯地道,“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安全?”
剛才的短發女生輕蔑地笑了一聲,“馬上你就知道什麼是安全了。”
嬌小女生臉色一變,不敢說話了。
“小嵐,彆這麼嚇新人。”
短發女生旁邊的男人道,“不好意思——我叫吳月明,這是我女友張瀟嵐,你們呢?”
他說著就看向了林橋和肖柯艾,顯然覺得這兩人並不是一般的新人。
林橋和肖柯艾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三個新人也做了自我介紹,嬌小女生叫藍月鑰,另外兩個男生一個叫孫泰,一個叫楊昊。
互相認識後,吳月明又提議爬山,說是任務點應該在山上,要儘快趕過去。
其他人沒有什麼意見,一行人於是沿著山路往上走,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一棟山間的建築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棟建築有一定的年頭了,四周的圍欄鏽跡斑斑,大門口還掛著一個“安康精神病院”的破鐵牌。
七個人剛一走近,精神病院裡就衝出十幾個帶著口罩手套的人,二話不說地製住了他們。
孫泰驚恐道:“乾什麼!你們想乾什麼!”
他和藍月鑰、楊昊三人都是一臉驚恐,拚命想要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那些人的束縛。
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從精神病院裡走出,是個身著護士衣服的女人。長發之下,是一張醜陋得如同惡鬼的臉。
“這九個病人逃了,現在全抓回來了。”
女護士漠然地在一個小本子上寫了什麼,道,“把他們帶回去。”
“我的天,好醜啊。”
張瀟嵐嘟囔道,“我還沒見過這麼醜的女人。”
吳月明道:“你小聲點吧,彆讓人聽見了。”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聲音並不大,然而女護士卻不知怎麼的聽見了,表情陰狠地瞪了張瀟嵐一眼。
張瀟嵐臉色一變,連忙低下了頭。
七個人被押進了精神病院,裡麵比外麵還要破舊,牆皮泛黃剝落,處處彌漫著陳腐的氣味。
他們被帶到了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是牢房一樣的狹小房間。林橋和肖柯艾被推入第一個房間,“砰”的一聲,鐵門在他們身後鎖上了。
“嘶,好疼,”
肖柯艾活動著酸痛的手臂,嫌棄地看了眼四周,“這裡也太破了。”
房間很窄,隻擺著兩張低矮生鏽的床,連窗戶都是小小的,還用鐵條從外麵封死了。
林橋道:“你還記得剛才那個護士說了什麼嗎?”
肖柯艾:“沒聽見啊,我都被她的臉嚇到了,哪還顧得上她說的話。”
“她說一共有九個病人,”
林橋沉吟道,“也就是說,還有兩個人我們沒見到。”
肖柯艾一愣,道:“可能他們提前到了,或者隻是任務NPC?”
林橋:“有可能。”
他還沒肖柯艾說上幾句話,房門就被用力拽開了。
“午餐時間到了!一個個都起來,排隊去食堂!”
走廊外是一個身著獄警服飾的男人,他的身材異常高大,腰間彆著一根警棍,還有一把鋒利的短刀。
七個人都被男人從房間裡趕了出來,臨走前林橋留意到他胸前彆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監管員陳威”幾個字。
陳威領著他們到了食堂,剛才的女護士也在那裡,她胸前同樣有一塊身份牌——王娜,這裡的護士長。
食堂不大,隻能容得下十幾個人。唯一的門口被王娜和陳威堵住了,他們旁邊還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這裡的院長。
院長和王娜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幾步之外,陳威死死地盯住院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收回了視線。
肖柯艾拉住林橋衣袖:“哥,你看,那裡還有兩個人。”
食堂裡已經坐了一男一女,他們並不是精神病院的人,反而和林橋他們一樣,都是任務者。
其中的女人抬起頭,對著另外七人微微笑了一下:“幸會,我姓聞,聞露娜。”
肖柯艾吹了聲口哨:“真漂亮啊。”
聞露娜確實很漂亮,姿容出色,身材曼妙,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除了林橋。
目光落在了一個地方,林橋的瞳孔微微一縮,身體好像被人生生定在原地,再也挪動不開半步。
大腦短暫地陷入空白,整個世界灰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有那裡,一個人如此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熟悉得要讓人落淚。
肖柯艾:“哥……哥你去哪裡?”
他伸手想要拉住林橋,卻抓了個空。
坐在聞露娜對麵的男人感覺到有人接近,漫不經心地一側首,眼中倒映出了青年的身影。
“傅勉?”
林橋輕輕地道,“你是……傅勉?”
“……我不是,”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道,“你是誰?”
他的嗓音沉沉,神情儘是冰冷與排斥。
林橋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聞露娜:“喂,你——”
她剛要說些什麼,卻被男人一個手勢阻止了。
男人冷冷盯著林橋,任由對方將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地看,隔了一會才道:“看夠了嗎?”
林橋:“……”
沒有胎記,沒有熟悉的感覺,甚至在那指間,還戴著一枚銀色素戒。
已經結婚了……嗎?
林橋放開手,慢慢地後退了幾步。
“請問,”
他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