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玩下來,林觀表情呆滯。
“傅哥,我當你會給我放水呢…難道不是嗎?”
他真傻,真的,居然以為傅哥會看在他過生的麵子上輸給他。
他和傅明衡多多少少也認識好幾年,他居然會對他的人性抱有誤解。
傅明衡丟了手裡的牌,神色平靜的拿濕巾擦拭指尖。
“願賭服輸,”他偏了偏頭,“隔壁那個卡座,去吧,送兩瓶酒去。”
湊在一起圍觀的其他人喝了點酒,興致也上來了,搭著林觀的肩膀,吵吵嚷嚷的要他去。
“傅哥贏了,林壽星也要願賭服輸!”
“管他是誰!去去去,侍應生,拿你們最貴的酒來!”
林觀被趕鴨子上架,被人端著托盤塞了兩瓶酒到手裡。
他看著傅明衡不動聲色的模樣,一句話到底沒說出口——傅哥是對隔壁有興趣了吧?
這必然不能啊,嫂子還溫柔賢淑的等著他呢!
“去就去,不就是送了酒嗎!”林觀也喝了點,隨口應和。
還沒被人推推搡搡的推過去,林小少爺就聽見一聲抽噎。
聲音不大,在喧鬨的舞池裡卻格外清晰。
“時時,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女孩子聲音清脆,帶著幾分責怪。
“傅明衡看不到你的好,那是他的損失,你何必還這麼對待他?你看你給他發消息他接過幾次!”
聲音柔軟,倒是提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
林觀手裡的動作僵住,不隻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在這種場合聽見傅明衡的名字,要不是知道傅總潔癖的過頭,這個人到底…似乎被稱呼是,“時時?”
女孩子聲音帶著抽泣:“柚柚,我沒事,我就是問問…要不要我幫忙按下緋聞。”
她的嗓音細軟,還帶著幾分可憐的抽噎,像是難過極了。
就算瞧不見人,尾音又軟又嬌,活脫脫是個紅了眼的小兔子,悶的人心口疼。
“你前頭才和老夫人說他陪了你一周,後腳就傳出他和彆的女明星吃飯,傅總這是故意的。”
“我了解明衡,他潔癖那麼嚴重,不可能碰彆人的。”
那個聲音很軟,卻意外的固執,“今天上熱搜被壓下來了,你也看得出明衡的意思,我幫他澄清,他不會生氣的。”
還真是嫂子啊。
林觀心情有些複雜,下意識的看了眼還坐著的傅哥。
那個熱搜,他白天也看見了,也就是媒體們的捕風捉影。
熟悉的都知道,傅總在外麵是連筷子都極少動的,誰的麵子都不給,更彆提和女明星曖昧用餐。
如果不是冷硬的手腕名聲在外,他和薄家那個一樣…早就被人踩幾千遍了。
傅明衡靠在沙發上,眉眼淡淡,有些黯淡的燈光下看不清楚情緒。
林觀隻覺得手裡這兩瓶酒燙手了起來,再給他膽子他也不敢給嫂子送啊?
“傅哥,這…”
他乾巴巴的話還未說到一半,就瞧見男人站起身。
傅明衡沒再停留,邁開長腿,直接越過他走過去。
那頭的抽噎聲戛然而止。
林觀心頭一跳,咳嗽一聲:“今天可是我的場子,你們注意力都在哪呢?”
他可不敢看傅哥的熱鬨,順勢道,“來來來,都繼續,剛才那手牌還沒玩完呢,繼續繼續!”
隔壁的卡座,女孩兒還端著酒杯小聲抽噎。
“我要給他打電話,”她像是有些酒意上頭,“我要,要和他說…”
“你喝多了,清醒過來會後悔的。”時柚皺著眉頭要去奪她手裡的酒杯。
酒杯沒奪下來,感覺到卡座前站了個人的時候,她側過頭,“誰啊?我們沒點酒…”
看清那個身高腿長的男人,時柚的話噎在嗓子裡。
傅明衡微微垂下眼,表情平靜的透過昏暗的光看著裡麵。
那個明顯有點喝多了的人穿著黑外套,蜷縮在沙發上,縮的小小一團,手裡還晃晃悠悠的捏著酒杯。
外套蓋不住的小腿還是纖細漂亮,縮著,像個小可憐。
“你是顏時的朋友。”傅明衡看了眼,就轉過視線,“我是傅明衡。”
簡簡單單三個字,就讓時柚臉上的神情僵硬起來。
時柚趕緊去推喝多的人:“傅總,你好,我叫時柚,是時時的朋友。”
她的笑裡有幾分難以掩飾的尷尬,“時時喝多了,她,她不是那個意思,是我拉她出來喝酒的…”
她不知道傅明衡聽到了多少,尤其是那種怨婦的口吻。
以傅明衡的性格,對不喜歡的人,隻會覺得厭惡。
冷心冷情,他天生就是這種性格,像是不知道憐愛是何物,比最克製的清教徒都要更漠然。
時柚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知道顏時這樣低下的姿態,隻會讓她想留住的人反感,才想辦法幫她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