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難得的‘自由’時間, 花開院彌生的心情很好。
好到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大度的原諒人類的冒犯。
畢竟他又不是真的生氣。
和屑老板那扭曲了的長發癖相比, 他的無奈和憤怒, 更像是演出來的。
感謝前上司是一位情感豐富的戲精。
作為自殺狂魔的直係下屬, 鬼知道花開院彌生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有時候在難得的休息日,榜上狗大戶相約電影院時,大概是被迫害的時間太久了。
整部電影到底演了什麼彌生已經不記得了。
他唯一還記得的大概就同病相憐, 在垃圾boss手下艱難求生的帽子君在電影結束後,一言難儘的那句「這就是霓虹之光的新作?」
這男主的演戲水平?
還不如混蛋上司閉眼一通騷操作。
從電影院一前一後走出的彌生,默默補全了前同事的未儘之意。
雖然很ky,但這就是事實。
天知道作為一名社畜到底是如何在簡單純粹的工作環境中,被鍛煉出了一身演藝。
不要問,問就是生存求生技能。
天知道隻想簡簡單單工作,偶爾摸魚熬到法定退休日安享晚年的社畜,到底是如何成為一個戲精的。
但再不會有哪一刻, 會比現在更讓彌生感恩boss時不時的抽風了。
花開院彌生花了快一千年的時間對鬼舞辻無慘進行最細致的研究。
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關於野象的馴養你知道多少呢?
從幼象剛剛離開母象的懷抱, 就將它拴在以幼象絕對無法掙脫的木樁上,然後隻需要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哪怕像是吹皮球一樣迅速長大的小象,也絕對不會再去嘗試從木樁逃走。
一千年前的鬼舞辻無慘就好比這樣一頭小象。
人終究是群居生物。
他們渴望同伴,這是天性。
在更加遠古時代,人類先祖在進化過程中,和凶猛的野獸為伴,時刻麵臨危險。
為了能夠保證族群繁衍生息, 因而先祖們聚集在一起, 組成部落族群。
獲得了所謂的安全感。
在轉生為鬼之初。
即便冷心冷肺如鬼舞辻無慘, 也依舊會下意識的尋找所謂同伴。
畢竟和鬼近乎永生的生命相比較,人類的生命又實在太過短暫。
隻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昔日熟悉的人或物,就都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這是必然的現象。
花開院彌生根本什麼都不用去做,也什麼都不用改變。
隻需要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已經足夠了。
他站在那裡,就是在告訴鬼舞辻無慘,在瞬息萬變的外界中,還有他不曾改變。
一天兩天或許也不會惹人在意。
三天四天也就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
要知道花開院彌生這項耗時巨大的試驗是以年為單位!
在無慘都沒有注意到的時間裡,花開院彌生就成為了屑老板心中特殊的存在——
即便滄海桑田他也絕對不會改變的永恒。
而現在,永恒被打破了。
固有的認知一旦被打破之後給人帶來的不安,簡直是致命的。
特彆是對鬼舞辻無慘這種品味數十年如一日的那種性格。
這甚至能被稱呼為謀殺了。
也因此,花開院彌生得到了短暫的所謂自由。
畢竟屑老板是絕對不會和自己的心理陰影過不去的。
老話說的好,萬事開頭,隻要肯放棄。
也因此隻要彌生足夠小心,他能夠在這空白的時間做出很多事來。
而已經前去殺鬼的不知名的劍士大人就是最現成的工具人。
在工具人完成使命之前,他會努力保護好工具人的安慰的。
嘴上答應富岡義勇絕對不會亂走的彌生,閉上眼感知到了濃鬱的鬼的氣息之後,起身前往西邊的海岸。
當花開院彌生趕到的時候,富岡義勇已經和傳說中的‘海神’打起來了。
模樣普通的‘海神’既沒有所謂的光環,也毫無偉岸的身軀。
就稍微讓人有些失望了。
如果神明都長這樣的話,高天原的隕落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實在是太醜了。
甚至連狗比童磨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這位長久以來都小心隱藏自己身形,即便吃人,也隻是偷偷摸摸的偶爾進食,就害怕招來天敵的‘海神’大人,在最近卻一反常態的開始了暴飲暴食。
與所謂的‘祭祀’溝通,表明他需要更多祭品之後,無數‘海的新娘’被送到了海邊,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但即便這樣,‘神明’也依舊不滿足。
有崛起著妄圖喚醒尚且出於蒙昧之中的鎮民。
然後在第二天早晨,這些覺醒者的屍體就被發現在了自己的房間中。
死相慘重。
因為冒犯了神明,連全屍都不配擁有,在來世也就隻能為牛為馬,操勞一生。
但這位‘海神’即便如此,也足夠的謹慎。
他無時無刻不擔心著鬼殺隊的找來,因此恐嚇鎮民,如果膽敢看到陌生人知情不報,大水將會把一切湮滅!
富岡義勇並不知道這些。
他也不需要知道這些。
需要明白和掌握的事情已經非常清晰了——
眼前宛如淤泥怪人一樣的家夥,並不是所謂神明,而是吃人惡鬼!
那就隻需要揮刀,然後砍下惡鬼首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