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實在是太過相似了啊。
產屋敷耀哉關心著他的每一個孩子。
不論是製敵殺鬼的劍士, 還是連姓名都是絕密的刀匠, 甚至是宛如勤勞的公蟻一般的隱部。
就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如果那孩子的頭發是白色的話……
“初次見麵,這位不知名的小朋友。”
此時詛咒的斑紋已經攀爬到了產屋敷耀哉的額頭,隻是吹吹風, 就會隱隱作痛。
但對於常年疾病纏身, 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父親的指引下明白了自己畢生宿命,接受了產屋敷一族人丁稀薄, 子嗣艱難事實的產屋敷耀哉, 根本不在意這些許的疼痛。
或許是因為久病纏身的緣故,產屋敷耀哉對疼痛的忍受程度遠遠高於常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 產屋敷耀哉是個非常任性的人。
如果不是青梅竹馬的妻子在一旁協助他, 照料他的起居, 大概他現在早就因為過度勞累工作而倒下了吧。
畢竟對產屋敷耀哉來說, 這個世上的疼痛隻有兩種。
一種是能夠忍受的, 另一種是咬咬牙都不能忍受的。
相當簡潔明了的分類方式了。
但好在站在這樣一個任性的家主身後的是產屋敷天音。
如同白樺樹妖精一般的女人靜立於丈夫身後。
那是最為標準的家臣對待主君的姿勢。
花開院彌生掃過整個庭院,意外的發現除了產屋敷一家, 外麵竟然連一個柱都沒有。
真是讓人非常不習慣啊。
如果是屑老板那樣的弟弟,一定會在得知有和他長相相似的孩子出現的瞬間, 就派出十二鬼月將人帶回,嚴加拷問也好,直接將人殺掉也罷。
對鬼舞辻無慘來講, 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即便是見麵,也絕對會將正式會麵的地址放在他最為熟悉和安心的無限城中。
或許還是在古樸的屋子裡再擺上一個頗具藝術造型,和整個房間裝飾都格格不入的金魚花瓶。
果真是貨比貨得扔, 人比人氣死人啊。
彌生發出一句感慨,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他好酸啊。
情感解析失敗誤以為坐在自己對麵的少年是因為周圍突如其來的嚴肅氛圍感到了緊張,產屋敷耀哉輕聲安慰道,“請不用太過緊張,隻是在下從義勇那兒聽到有個和我長的很像的孩子,所以才會冒昧的請求。”
空靈的聲音回蕩在顱內,讓人想到了母親哼唱的童謠,意外的安撫人心。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傷害自己的人,就隻有母親了、
原本表現的驚慌失措的少年情緒逐漸平複下來了。
但有些事情,到底還是不太能夠理解。
“在下有件事並不明白。”
產屋敷耀哉昂首,“請說。”
花開院彌生小心踱步:“您的身份一定非常貴重吧。”
產屋敷耀哉:“不,隻有我是鬼殺隊隨時都能夠被替代的存在。”
新的希望早已的誕生。
產屋敷耀哉先生也不過是以殘軀為新生的希望儘可能的鋪出一條路。
一條直指鬼舞辻無慘的崎嶇的路。
“原來如此。”
花開院彌生了然。
關於屑老板和產屋敷一族最大的區彆,原來在這。
所以屑老板是基因突變了嗎?
那一言難儘的扭曲性格,不管怎麼看,都和產屋敷一族不太匹配吧?
而且,他有理由懷疑,屑老板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產屋敷。
你看。
真正的產屋敷黑長直,大美人,心胸開拓。
你再看。
虛假的產屋敷黑短卷,大美人,人間至屑。
鬼舞辻無慘就真的一點都不像是產屋敷家的孩子。
因為這積累了快千年的怨念,彌生甚至從血脈上就否定了鬼舞辻無慘那短暫的可憐的為人時光。
狗比屑老板不配擁有全世界最好的產屋敷!
雖然十分欣賞產屋敷耀哉那獨特的首領氣質,但,“您不覺得太過冒險了嗎?”
產屋敷耀哉將手裡的粗茶杯子放下,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解,“為何這麼說?”
花開院彌生對於病弱的美人,總是有著天然的保護欲的。
這或許是每個雄性生物的劣性。
對於又美又慘的美人的欣賞和保護欲。
“如果在下是鬼的話,您不是就危險了嗎”彌生歪著腦袋,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或許產屋敷耀哉可以去打聽一下,在鬼中自己的身價幾何。
那可是普通的鬼窮極一生都可能無法獲得的一整碗的鬼王之血啊。
沒錯。
就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人類世界有著紙幣,金銀作為通行幣。
鬼的世界中也當然會有通行幣啊。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他們可是比人類更加高級的物種,總不會還退化了吧。
第一個想到以鬼舞辻無慘的血作為強硬通行幣的鬼,簡直是個天才。
哪怕鬼舞辻無慘對此感到了不滿。
甚至派出了他的鷹犬上來繳清肅正這一切。
但如果是從弱小的鬼身上掠奪而來的呢?
這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啊。
畢竟對於屑老板來講,鬼之間的廝殺是一個通向更高層麵的良性循環啊。
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任何問題。
弱小的家夥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啊。
但是如果能夠為鬼舞辻無慘找尋到青色彼岸花,又或者殺死特殊的人。
比如柱。
又比如那該死的鬼殺隊當家。
所能獲得的來自無慘的血,是足夠讓任何有上進心的鬼眼紅的一個數!
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血的話,即便是在弱小是鬼,也能夠擁有和十二鬼月一戰的機會。
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十二鬼月!
所以彌生問的是苦口婆心。
這是一個已經擦著安全線的問題了。
產屋敷天音默默上前半步。
在未出嫁之前,她可是神官的女兒。
比傳統貴族小姐之間賞花吟月這些風雅的課程外,作為神官家的女兒,武藝,騎射也是她必須掌握的。
雖然無法領悟呼吸法,但白樺樹的妖精並不如表麵的無害。
隻是出於對丈夫和鬼殺隊的劍士們的信任,她這才勉強壓下內心的不安。
“您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產屋敷天音的聲音有些顫抖,或許她和劍士們都錯了也說不定。
如果真的和她想象的那樣的話!
察覺到了產屋敷天音的戒備,彌生於是攤開了雙手,“請稍微冷靜一點。”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