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耀哉從來都不認為他是一個偉大的人。
相反, 他一直認為他身上流淌著罪孽之血。
曾經與誕生了一切悲劇的鬼舞辻無慘一脈相承的血液, 至今也流淌在他的血管之中。
為他帶來生機,也為他帶來災痛。
所以隻有他能夠平靜的告訴蛇柱伊黑小芭內,想要活下去這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
因為論肮臟的血液, 再不會比他身上流淌的和鬼舞辻無慘曾經相同的血液更為腐臭的了。
伊黑小芭內雖然不知道緣由, 卻又莫名的從主公平淡的語氣中獲得了力量。
就像小芭內遇到了炎柱煉獄杏壽郎一樣。
一直耿耿於懷這份肮臟血脈的當主,遇到了花開院彌生。
一個與鬼舞辻無慘同時代的存在。
又擁有超前意識接受過信息爆炸時代熏陶洗禮的奇怪的家夥。
花開院彌生送給了產屋敷耀在一本書。
一本當代的初中生物書籍。
裡麵的物種起源這篇, 被人以書簽為記號。
特彆是生殖隔離這一塊兒上, 更是被畫上了五角星。
花開院彌生用現代生物學的知識,向產屋敷耀哉解釋了關於人類血緣, 以及新物種的鑒彆方式。
科學的美妙不外如此。
在太陽隕落之後的四百年裡, 於黑暗中匍匐前進的終於又一次看到了黎明的到來。
無需任何言語, 隻是一個靜聲的手勢, 就已經足夠讓原本嘈雜, 爭論不休的柱,安靜下來了。
“真實非常抱歉, 主公大人。”
產屋敷耀哉向前一步,皎潔的月灑在了他近乎透明的身上, “那麼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吧。”
狹仄的三疊屋即是束縛,也是保護。
“請容許在下以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知曉的全部和各位分享。”
從三疊屋中傳來的聲音沙啞難聽極了, 就像是漏風的風箱,輕輕一拉,呼呼地風聲就傳了進來。
“關於鬼舞辻無慘, 在下所知道的一切。”
要想打敗鬼舞辻無慘的話,第一個先決條件是找到擁有敏銳嗅覺之人。
鬼舞辻無慘身上常年都有一股異香。
那是經曆了十數年的時光,沉澱於無慘身上的氣味。
那是花開院彌生對鬼舞辻無慘的一番心意。
夜幕已經降臨。
即便不去刻意,花開院彌生也依舊能夠透過一層窗紙,看到外麵影影綽綽的身影。
數年不變,曾經和他一起在老樹下吃著紅薯,翻天越海找尋各種稀奇古怪香料的少年,已經成長為那麼可靠的大人了啊。
能夠平安長大,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作為柱,在無數的生死之戰中,煉獄杏壽郎學到的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輕視任何微不足道的視線。
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依舊保持著全集中的呼吸法,不僅是對個人身體的鍛煉,也是為了能夠更快的進入戰鬥狀態。
小小的三疊屋被打開了一個小縫。
纖細蒼白的手,從裡探出。
產屋敷輝利哉上前,接過了小小的一方絲巾。
從材質上來看,是極好的料子。
花開院彌生繼續:“這是無慘不小心掉落的方巾。”
雪鬆的味道近乎於無。
至少對於在場的七柱來講,這個味道……
你怕不是在為難我胖虎?
“我記得前代水柱似乎有著異於常人的嗅覺?”蝴蝶忍努力回想一番後,找到了一個目前為止最為合適的人選。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作為前代水柱鱗瀧左次郎弟子,現任水柱的富岡義勇。
既然兩人是一脈相傳的師徒關係的話,說不定義勇也能……
富岡義勇炸了眨眼,對於自己突然成為萬眾矚目重點有些不解。
蝴蝶忍默默扶額,到底還是壓著脾氣,耐心解釋道,“義勇先生有嗅到什麼氣味?”
富岡義勇誠懇地搖頭,“有什麼氣味嗎?”
一個疑問句,基本上就已經讓富岡義勇被排除在外了。
人生起起伏伏也不外乎此。
幾番討論之後,似乎目前為止最為合適的人員,也就隻有前代水柱鱗瀧左次郎了。
三疊屋中的聲音還在繼續。
徐徐道出準備了四百餘年的計劃,在以氣味作為追終的憑據,這之後是需要強大的武力值。
“即便是砍到了無慘的頭顱,但他可能也不會死去。”
在日輪刀鋒利的刀刃剛剛劃過他的脖頸,剛剛抵達大動脈的那一刻,超速再生就已經開始了。
對無慘身體的破壞速度甚至比不上鬼舞辻無慘再生的速度。
即便是神之愛子,在四百年前也隻能夠砍掉鬼舞辻無慘分出的一千三百塊肉塊。
最後因為力竭,不得不放過剩下三百塊□□。
“所以我們還需要一份針對鬼舞辻無慘的毒藥。”
敏感又自負的無慘對自己出色的自愈能力的信任,因為他們需要從根本上遏製這樣的存在。
“最後是團隊合作的意識。”
單打獨鬥的孤狼是絕對不可能戰勝鬼舞辻無慘的。
“因為無慘座下的上弦六月中,又以上弦三月的力量更為強大,”
一個衷心的小貼士就是在身邊的柱少於三人的時候,看到上弦三月其中一個都立即逃跑。
這種會議直到月上正空也依舊還在進行。
期間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三疊屋內的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為何他們苦苦追尋的情報,竟然會被這樣的家夥知曉。
“因為在下看到過啊。”
低低的笑聲從三疊房間裡傳了出來,花開院彌生滿意於外麵的小家夥們一點都不沉著的活潑表現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