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髄天元覺得他撿到寶了。
因為他從半路上撿到的孩子,具有野獸一般的本能。
鬼殺隊成員的損耗率是所有人不能想象的巨大。
作為高危中的高危職業, 奮鬥在第一線的鬼殺隊隊員們, 說是每一天都在以命相搏也不為過。
即便鎹鴉和當主大人已經非常努力的根據個人實力調配不同的任務了。
但是現在的鬼, 真的讓人防不勝防。
誰又能夠保證自己在山林間行走的時候不會被隱藏其中的毒蛇狠狠咬上一口呢?
伊之助不解地詢問道, “但是他們感受不到嗎?”
就算是藏在草叢裡,也能一下就發現才對啊。
宇髄天元雇來了一匹牛車,換上了褐麻衣服,混在清晨等待出城的商人堆裡, 一時語塞,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向伊之助解釋。
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伊之助那樣的才能的。
好在伊之助也並沒太想得到答案。
不論是童磨還是花開院彌生都並不那麼喜歡白天。
確切的說,他們在儘可能避免出現在太陽之下。
哪怕伊之助一直都知道, 花開院彌生和童磨不同,他其實並不太恐懼太陽。
如果是雪後初晴的日子,他甚至會帶著伊之助偷偷跑出來, 堆個雪人玩兒呢。
虛假的見光死矯情地撐著巨大的黑色油紙傘,說著太陽會讓皮膚變老雲雲。
而真正的見光死,根本不會在白天出現。
這就是兩者最為本質的差彆。
但這是伊之助和花開院彌生之間的秘密。
山主大人當然會包容自己的信徒啊!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對於自己人, 伊之助從來都是貼心的存在。
白天的吉原對伊之助來講,顯得格外陌生。
和夜晚嫵媚妖嬈的美婦相比, 白天的吉原, 更像是個青澀的小姑娘。
但是也不討厭就是了。
隻是太吵了啊。
一大早,出城的西城門就已經被趕著離開的商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罵罵咧咧地趕著牛車,拉著貨物, 剛剛從溫柔鄉醒來,還沒趕到城門口,就火冒三丈的發現,警察在城門口設置了路障,要一個個挨著盤查。
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天都還沒亮的時候,這出城的隊伍就排的一望無際。
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絕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吉原竟然還會有封街的一天?
天南地北行走的商人們中不乏混不吝的,有調侃地,“總不會是哪個大人物昨晚死在了女人的床上了?”
帶著顏色的調侃讓原本沉悶的人群,發出了快活的氣氛。
伊之助乖乖舉手,“為什麼那些人要說大人物會死在女人床上?”
他不太能夠理解這句話。
在吉原,死去的人通常隻有兩種下場。
一個是被扔到亂葬崗,去當野狗的食物。
另一個就是被墮姬吃掉。
不管哪個選擇,都不會出現行腳商們說的情況啊。
伊之助並不認為自己的推斷有錯。
但男人們放蕩的笑聲似乎也側麵證明了那些家夥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然不會有那麼多認同的笑聲的。
所以伊之助不能理解。
那雙坦蕩清澈的目光中倒影出的是成年男性過於肮臟的思想。
這過於清澈的目光,讓已經邁入了那肮臟領域的祭典之神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被他在吉原撿到的孩子。
終於還是發出了第一道質疑的聲音,“你這家夥到底是被怎麼養大的啊?”
到底是哪樣的富貴人家能夠養出這樣矛盾的孩子?
伊之助歪著腦袋,“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吃米飯和肉長大的啊。”
至於必要的綠色蔬菜?
伊之助果斷搖頭,人類努力進化,終於走上了食物鏈的最頂端,難道就隻是為了吃那幾片綠油油的青菜葉子嗎?
在這一點上意外呢~
有知道些內情的神神秘秘地湊到了同伴身邊,小聲嘀咕起來,“聽說是有到吉原來的老爺,很重要的寶物被人偷了。”
“那是多貴重的老爺,也不能這樣去做啊!”
牢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噓,你這家夥不要命啦!那位大老爺,可是由蕨姬花魁親自前去接待的!”
雖然至今依舊不知道大老爺到底是多高的地位,但在聽到同伴將蕨姬花魁搬出之後,之前的罵罵咧咧的牢騷漸漸消失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
又隔著幾乎半條街的距離,按理說他們足夠小心,不會有人能將對話聽去才對。
但架不住不論是伊之助還是宇髄天元,都非同常人。
宇髄天元:“蕨姬是誰?”
伊之助:“吉原的花魁啊。”
這又有什麼難猜的啊。
這當然不難猜。
宇髄天元還想問些什麼,但想到從短暫的相處中,伊之助也隻是個孩子氣十足的寶寶。
這樣一個會被人用蘋果糖哄走的寶寶,又會知道些什麼呢。
音柱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設。
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早就和弟弟一樣,成為了和他的父親一樣的存在。
渾渾噩噩的活著,然後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