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院彌生歎了口氣, 拔出了木刀,做出了迎擊的姿勢, 卻異常遵循古禮, 就仿佛他們隻是站在道場上普通切磋一樣,“請多指教。”
童磨:“這樣的刀可是殺不死我的哦。”
這個簡單的事實花開院彌生當然知道,畢竟要是堂堂上弦這麼容易就死了的話, 到時候頭疼的就是屑老板了, 所以他真誠地說道:“要是您死了話, 會很麻煩的。”
各種意義上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花開院彌生並不算是精通劍術。
好吧, 這一點才是最關鍵的,
所以現在還不到童磨死的時候。
童磨是個相當聰慧的家夥,所以理所當然地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
隻是他從來都是一個惡趣味到了極點的人。
在讓人感到惡心的功力上無出左右的強。
七色琉璃中帶上了光,童磨歡呼拍手,“小彌生是在關心我嗎?我真的好開心~”
就是這樣啊。
一直,一直看著他就好了啊。
教主大人會聆聽教徒們煩惱的呀, 隻要將身心全部交給他就好了。
為什麼還要去思考那些令人徒生煩惱的事情呢。
隻要一直看著他, 他就會給教徒們帶來幸福啊。
為什麼要露出這樣悲傷的眼神呢。
努力活下去,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為什麼想要死去呢。
到了那個世界的話,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童磨不能理解。
雖然他對死亡也並沒有多少畏懼之心就是。
但拚命想要活下去,哪怕如此艱難,也依舊掙紮, 這不是人的本能嗎?
花開院彌生輕輕地笑了出聲,就像循循善誘的師者,站在課堂上為他的學生答疑解惑。
“因為我們根本不能被稱為人了吧。”
童磨:“原來如此。”
在談話間, 木刀就揮了下來。
帶著雷霆之勢,宛如怒目金剛,展開三頭六臂,向著人間極惡的存在降下神罰!
那是神明對招搖撞騙的偽神的懲罰!
童磨迅速轉身躲避,反手揮出巨大冰晶抵擋。
瞬間六擊被阻攔。
他以扇掩麵,“真是好過分啊小彌生,說人家是偽神什麼的。”
從一開始不就是愚昧無知的世人,將他捧上神座的嗎?
沒有多餘的話,下一刻,木刀從背後襲來,直擊那顆跳動的心臟。
那是不被察覺的第七劍。
退避不能的鬼,隻能儘可能伸出右手阻擋,鋼筋鐵骨一般的手臂在這一攻擊下,宛如削泥一般被人砍斷了。
冷白色的月光下,綻放的是猩紅的血色蓮花,以及層層鋪下地滿地冰霜。
花開院彌生揮了揮刀,將木刀上的血珠混雜著冰涼的冰晶揮掉,平靜又冷淡,無悲無喜。
就像是行走於月光下的捕食者露出了幽幽的光。
冷靜自持,然後一擊必中。
而童磨就是那隻被鎖定的獵物。
捕食者和獵物之間的關係瞬間發生了轉變。
但是緊隨而來的是捕食者鋪天蓋地的咳嗽。
仿佛要將五臟六腑咳出,花開院彌生像是煮熟的蝦弓起身子。
肺部的氧氣被壓榨到了極致,甚隻是輕微呼吸都像是刀剮一般。
殷紅的花點綴在了腳邊。
多麼諷刺啊。
花開院彌生看起來甚至比剛剛被削掉了胳膊的童磨看起來還像是重症的病患。
童磨伸出手,接住了一滴血珠,平躺於地上,仰視捕食者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的捕食者先生看上去狀態不太好呢。
該不會是之前的那一招,對身體的負荷太重?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一定要使用完全不符合小彌生風格的劍術呢?
那樣大開大合,宛如火焰一般,要將一切燃燒殆儘的劍術,充滿了強烈的違和感。
完全讓人想不明白。
如此大費周章。
童磨的疑問注定無人回答,因為花開院彌生下一擊攻擊已經來了。
作為鬼的優勢大概也就是那怪物一般的自愈能力了吧。
肺部的創傷迅速愈合,直到恢複最佳狀態,然後揮刀,接著再次崩壞!
如此循環。
點點滴滴的鮮血順著麵具流下。
大開大合的攻擊再次迎來。
於是童磨的左臂再次被砍,也就在瞬間,超速再生。
同時花開院彌生的背後硬生生挨了一擊冰錐。
泛著青黑的毒素注入體內,肆意破壞肺部細胞。
“沒用的哦童磨大人。”童磨的血鬼術是為了封印呼吸法進化,直接破壞人體肺泡。
但在毒素進入肺部破壞肺泡的那一瞬間,花開院彌生就已經開始了自我愈合再生。
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
童磨不甘示弱地揮了會已經完全長出的左臂,“這句話也要送給小彌生才對~”
花開院彌生:“嘖。”
艱難地背著重傷昏迷的蝴蝶忍小姐從冰霧中穿越而出的炭治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識了一場怪物間的廝殺。
劍與鐵扇。
鮮血與超再生。
幾乎將他吊打的上弦之貳竟然會被人逼到如此地步?
這場戰鬥,是人類絕對無法插手的戰鬥。
在那一瞬間,灶門炭治郎就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
是兩個鬼在廝殺?
但是這是為什麼?
內訌?
太多太多的疑問將炭治郎的腦袋塞滿。
他無法得出結論。
隻能小心翼翼地躲藏自己的身影。
不管如何,至少現在他們得救了。
比灶門炭治郎先一步醒來的是伊之助。
他滿眼不耐地站在大石上,又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是無法插手這樣的戰鬥的。
光是這個認知,就讓人不爽到了極點。
但伊之助眼中卻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達到那樣的高度的!
但是,“啊!!!!果然還是好不爽啊!”
哐當一聲,一腳將石頭踢到一旁,石頭於是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山崖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炭治郎簡直要嚇出一聲冷汗了。
“噓噓,伊之助你在乾什麼啊。”小聲又急促的提醒,炭治郎滿頭大汗。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安靜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逃跑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如果是為了保護同伴的話,戰術性撤退是比不顧同伴安慰魯莽行事更值得稱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