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沒有所謂後悔藥的。
就像潘多拉魔盒一點被人打開,就再也無法關上。
隻是一頓迎新晚會,花開院彌生就成為了攘夷隊伍的座上賓。
滿滿一盒的金子到最後被人翻找出來的時候,竟然隻剩下了不過米粒大小的金粒。
花開院彌生看向銀時的目光一下變得複雜起來了。
這家夥是貔貅轉世嗎?
這到底是什麼兩腳吞金獸?
對於這個結果,不論是花開院彌生,還是阪田銀時都表示心情複雜。
迎新宴會的新沒迎來,倒是迎來了一位大神。
有句俗話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有句俗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阪田銀時大人現在的心情就是非常後悔。
畢竟他們是真的沒錢了。
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大寫的一個窮字。
雙方就此問題僵持不下,最後各退一步,寫下欠條,簽字畫押。
花開院彌生就在攘夷隊伍裡紮根了。
自稱有暈血症的少年穩居後線,大概是久病成醫,對於普通的疑難雜症意外上手的彌生,就這樣成了一名赤腳醫生。
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後,銀時的膽子也慢慢肥了,在經曆了最後的草木皆兵後,邁出了試探的腳步。
花開院彌生是真的很有能耐。
他甚至醫治好了某些同僚的陳年舊疾,甚至連著病是怎麼來的,都能說上一分。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
最關鍵的是,因為糧食短缺,為了節約必要的口糧,他們是混著黍米一起熬製的。
大概是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憶苦思甜的飯菜。
儘管理智告訴彌生入鄉隨俗,但常年不進食萎縮的胃斬釘截鐵地說:入鄉隨俗?
這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去改變。
第二天,少年就帶著一車優質大米回到了營地。
這算是第七軍團給每一位成員發放的口糧吧。
畢竟夜兔個個都是大胃王。
尤其對米飯情有獨鐘。
就真得很讓人看不懂了。
膽子肥了一圈的銀發天然卷終於鼓起勇氣,踏入了曾一度被阿銀畫為死亡禁地的草屋。
“喂,我說你應該是天人吧?”
那天晚上,銀時看到了哦,糧食店的老板畢恭畢敬地稱呼少年為天人閣下,然後將一車的糧食送了出來。
但出於直覺,銀時並沒有將這件事伸張出去。
假發都還好些,畢竟單細胞生物還是很好打發的。
但矮杉那家夥,在鬆陽老師被抓走之後,就逐漸走向了失控。
在老師死生未卜的當下,銀時還真不敢拿這些事情去刺激那家夥。
畢竟那一箱沉甸甸的金子到目前為止都讓阿銀麵對少年時,有種膽戰心驚的恐懼,要是矮杉再因為一個情緒激動,傷到了債主大人。
阿銀他就真的隻有切腹謝罪了。
他還沒成為百萬富翁,還沒擁有喝不完的草莓牛奶。
就真的還可以在這個美麗新世界掙紮一下。
如果可以,阿銀他甚至想要向天再借五百年!
他真的不想認輸!
花開院彌生配好最後一幅藥,示意銀時將爐子升起火,把藥煎上。
忙碌了一早上,終於將最後一幅藥熬上了,花開院彌生這才有了精力回答銀時,“你認為我是嗎,銀時?”
銀時撓了撓頭,歎了口氣,“阿銀我就是因為不知道啊。”
理智上他希望少年不是。
但可能這也隻是阪田銀時的一廂情願。
當然,關於這一點擔心,也是不必的。
彌生他並不是很樂意自己被同伴開出人籍。
“請放心,我並不是所謂的天人。”
“那糧食店老板?”
好歹也是在黑死牟出現之前的上壹,雖然身負各種debuff,但身體的基本數值擺在那兒。
想讓人忽視掉門外的身影都很困難。
“我的體質比較特殊。”
“哈?”銀時表示不能理解,並希望少年能夠展開說說。
花開院彌生:“你知道夜兔一族嗎?”
“對。”
傳說中凶猛的戰鬥民族。
花開院彌生:“因為家族遺傳的皮膚病,在下對紫外線過敏。”
眾所周知,夜兔一族出行都會帶上一把標配的傘。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被當成了夜兔。”
銀時:……
還能有這操作?
花開院彌生挑了挑眉,將藥罐蓋子揭開,拿筷子戳了戳藥包把握火候,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可以有這操作。
“不是,你這樣不怕翻車?”
要是碰到了真正的夜兔該怎麼辦?
花開院彌生保持微笑,實在沒忍心告訴銀時,他已經碰到了。
而且還是三波。
一波春雨第七軍團,一波星海坊主,一波千鳥海盜團。
這麼一想的話,他和夜兔這個種族,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啊。
“你說阿銀我現在去撐一把傘,走在馬路上會不會被當成夜兔?”要是這樣的話,甜品店的老板會不會給他免一年份的草莓芭菲?
花開院彌生:“你要去試試嗎?”
銀時想了想,還是作罷,“算了,甜品店老板也不容易。”
實在沒忍心告訴某甜食控,鎮上唯一一家甜品店,也因為連綿不斷的戰火,老板帶著妻兒回鄉下老家了。
大概是直覺吧。
要是告訴了這家夥的話,看起來牛高馬大的銀發卷毛大概會哭的吧。
想到這兒,彌生重重地歎了口氣,大概是年紀上去了,他竟然這麼愛操心了。
略微有些急躁,差點用筷子將熬藥的土罐戳個底朝天的彌生,默默放下筷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銀時懷疑的目光掃來的時候,為了緩解這份尷尬,彌生轉頭說起了另一件事。
“銀時,給你個情報吧。”
“哈?”銀時奇怪,“什麼情報。”
“天人軍團很不滿幕府的拖遝。”他們認為是幕府的無能。
而官員老爺們最在乎的無外乎體麵兩字。
攘夷隊伍幾乎可以說是將他們的麵子撕下來,扔在了地上還踩了兩腳。
銀時不無所謂。
這種小事,他們可以一早就知道了。
“崽,看在你還有一箱金條沒還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吉田鬆陽在半個月後要被押赴刑場了。”
當做是給天人的賠罪禮斬首。
“你說什麼?”
一直隱在門後的高杉甚至掙脫了桂的阻攔,大步向前,死死抓住了彌生的衣領,“這是真的?”
“再過兩天公告就要貼出來了。”
花開院彌生畢竟是被春雨第七軍團的大人物上下打點,需要特殊照顧的人,城主當然想討好這位大人物。
在意外發現了他和鬆下私塾的仇恨之後,城主認為這種小事會讓天人大人高興,又馬不停蹄地派人將這值得一樂的消息送了出來。
而這讓人值得一樂的消息,就又這樣被人輕描淡寫用作了哄某銀發天然幼稚鬼沒吃到草莓芭菲在鬨脾氣的小玩意兒。
事實上,效果出類拔萃。
甚至可以說是過了。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之後,高杉勉力平複了心情,扔下句抱歉,就離開了這間沉悶的臨時醫療室。
桂擔心高杉的狀態,也追了出去。
原本擁仄的小草屋,呼啦啦地來一堆人,又呼啦啦的走了。
到最後又隻剩下了彌生和銀時兩人。
“抱歉。”
將自己衣服上的褶皺理順,花開院彌生倒也並沒有真有那麼介意,“不用。”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僵硬,良久之後,少年才又乾癟地補上句,“沒事。”
“你走吧。”
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彌生抬起頭,“抱歉,你剛剛在說什麼?”
“我說,彌生你離開這兒吧。”
“放心,我會努力活著回來把欠你的錢還上的。”
根本就不用選擇了。
為了鬆陽老師,不論是他、假發還是矮杉都已經做出了決定。
那必定是一場傷亡慘重的戰鬥。
而花開院彌生隻是無辜被卷進來的路人。
“我知道了。”沒有任何肥皂劇中拖遝注水的不舍,花開院彌生意外直爽。
這反而讓銀時跳腳,“喂喂,好歹我們也是同生共死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你至少也象征性的拒絕一下啊。”
漫畫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花開院彌生埋下頭,忍住了笑,一本正經努力說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的銀時。”
阪田銀時想了想,撓了撓頭,最後還是舉手投降,“算了,就當我沒說。”
花開院彌生於是啟程離開了。
正好到了集合的時間。
等彌生趕回了天人大部隊的時候,不得不承認。
這次戰爭就和阿伏兔說的一樣,真的是非常無聊。
在大後方劃水劃地十分愉快的彌生,終於找回了社畜的價值。
他們社畜難道渴望的是007的工作日常嗎?
不,社畜們渴望的是摸魚!
是在上班時間摸魚!
而現在,彆說是摸魚了,就算彌生是去承包養魚場,都沒人會說什麼!
真的是非常快落!
快落到他甚至可以忽略掉身邊某些不和諧的聲音。
“喂,那個少年從加入開始就一直什麼都沒乾?”
“嘻嘻嘻,你不知道嗎?那孩子可是隊長大人的那個。”曖昧的彎了彎大拇指蜥蜴頭的天人說的曖昧極了,拋出個你懂的眼神。
“哦哦哦,我就說,雖然是個男人,但長得可真好看啊。”
蜥蜴頭翻了個白眼,“你這家夥懂什麼。”
“就是要這個年齡的少年的身段……現在的大人物間最流行的就是……”
“聽說那家夥很缺錢。”
“你說待會兒我們兄弟湊上一些,那家夥會不會也要像服侍隊長那樣服侍我兩?”
“這樣說不定。”
“哈哈哈,待會……”
沒有人看到少年是什麼時候動的,等蜥蜴頭反應過來的時候,圓潤光滑的木刀就已經刺穿了他的手心。
隨即到來的是無邊的痛楚。
“啊!!”
“抱歉,能小點聲嗎?您吵到在下午休了。”
蜥蜴人罵罵咧咧,想要奮起反抗,卻在無意間看見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後,瞬間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他看仿佛看到了深淵。
看似纖細的少年身上帶來的壓迫感,讓蜥蜴頭渾身大汗,幾乎要將後背打濕,他大汗淋漓,張嘴想要答應,又恐懼地想起了少年之前的詢問,連忙用還完好無損的左手捂住嘴,連連點頭。
“真是太感謝您的配合了。”
花開院彌生於是鬆開木刀。
在同伴的幫助下,蜥蜴頭瑟瑟發抖地掙脫木刀,頭也不敢回的逃了。
這讓終於被解禁放風,一路奔向彌生這邊的神威看得嘖嘖稱奇,“你這家夥做了什麼?”
“隻是被打擾了午休,稍微有些起床氣。”
神威:“是嗎?”
彌生淡然點頭,“沒錯。”
“嘛,算了。”
“對了,我看到了和你一樣體質的家夥,要一起去看看嗎?”
花開院彌生:“和我一樣體質?”
狗比童磨終於被找到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不介意讓那家夥享受一把四百年前屑老板遇到繼國緣一時的待遇。
想被削成多少片,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給一份自助選擇套餐。
“要一起去看看嗎?”
“當然。”
花開院彌生滿懷期待。
但是等到了目的地後,看著浸泡在綠色營養液中,淺棕色發色的男人雙目緊閉。
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以及神威絮絮叨叨的講解,男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誰能想到在這之前的三小時,男人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碗大的疤痕呢?
不過,帥哥你誰?
哈嘍?
莫非你和屑老板一樣,也是最終boss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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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一瞬間,花開院彌生一度認為陰魂不散的屑老板又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