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廢棄的一座荒蕪之地。
荒草叢生,門可羅雀。
而這條街半步之遠的地方卻是人聲鼎沸的鬨市。
就好像一切都被隔絕開了一樣。
有身穿一襲黑衣的青年徐徐從鬨市走來。
帶著一壺清酒,還要一束花。
輕車熟路地走進了荒蕪的古宅。
花開院彌生回到了大正時代。
食骨之井中回家的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
鬼舞辻無慘終於死了。
再次踏入這片土地時,彌生清楚無比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難得放肆,一人獨酌,直至月上樹梢。
“你又跑到這兒來了。”一聲幽幽地歎息從斷壁殘垣處響起。
“啊,是黑死牟閣下啊,許久未見,您看起來過得還不錯。”抬眸,晃了晃手,權當做是在打招呼了。
“童磨呢?”
“被因為教主失蹤多日,人心惶惶的教徒請回去當鎮宅神獸了。”
黑死牟點了點頭,難怪最近清淨了不少。
趁月而來的曾經的上弦壹也不在意枯樹下腐朽的落葉,揮手隨意一掃,席地而坐。
“這可真是一點都不貴族。”花開院彌生嘟囔了句,後來想想他似乎也沒那個資格說黑死牟,索性又閉上了嘴。
“要來點嗎?”
黑死牟看了眼被遞到麵前的杯子,遲疑地接了過來。
“說起來黑死牟閣下總是能夠找到我呢。”
黑死牟抬頭:“緣一他曾和我說過。”
花開院彌生顯得有些驚訝,“我以為您和緣一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好。”
這話說得很委婉了。
從外人眼中去看,這哪裡隻是並不算好。
完全就是交惡好嗎。
這一點黑死牟倒是並不否認。
至於他的弟弟是不是這樣想的,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緣一他……”
即便已經放下,但四百餘年的習慣,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了的。
黑死牟斟酌了好半天後,終於還是娓娓道來,“有次慶功宴喝醉了酒。”
花開與彌生:“然後呢?”
黑死牟:“他鬨著要去柳巷看妖精。”
甚至出動了三個柱都沒能拉住那家夥。
彼時的月柱甚至不知道該好奇神子口中的妖精,還是嫉恨那可怖的力量。
不愧是神之愛子啊,竟然連妖精都願意在你眼前出現。
緣一啊……
總之應該各占一半,混雜成了酸酸甜甜的檸檬水。
隻有酸沒有甜那種。
每次喝醉酒,緣一都會鬨上一回。
讓繼國岩勝不能理解的是,如果緣一真的想去的話,就算是鬼殺隊全部柱加起來,都絕對攔不住他。
看似用了巨大的力氣,但繼國岩勝知道,這不過是在撓癢癢一般。
有一次甚至緣一甚至掙脫了其他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柳街後巷,最後還是掉頭離開了。
緣一在害怕著什麼。
暗地觀察得出這番結論後,繼國岩勝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那可是繼國緣一啊。
怎麼可能存在讓他感到害怕的事與物?
黑死牟真誠發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花開院彌生:“不知道。”
“你很喜歡這個老宅?”
花開與彌生點了點頭,“這條街都被我買下來了哦。”
嚴格意義來講,柳巷是當年他的母親源姬出嫁時,天皇陛下賜下的嫁妝之一。
曾經盛極一時的花開院家的祖宅也正在此地。
此身就是在此度過了一個可以說是歡快的童年。
斷壁之間還能隱隱看出焦灼的痕跡。
花開院彌生笑了,“誕生了惡鬼的家族是令天皇蒙羞的存在。”
所以再不複花開院家。
一場大火就能將一切燒得乾乾淨淨。
不過現在,他終於報仇了。
懸掛在花開院彌生頭頂的達克摩斯之劍終於落下,斬斷了束縛了他千年的枷鎖。
“我這算是報仇了嗎?”
黑死牟點頭:“當然。”
彌生拍手:“真是太好了呢。”
從回到大正時代後就一直宛如踩在雲端一般,花開院彌生現在終於腳踏實地,落下來了。
人與人要想增進感情,最有用的就是酒桌文化。
哪怕是粗神經如童磨,都忍不住發出感慨,“小彌生和黑死牟閣下的感情可真好呢~”
都讓他忍不住羨慕了。
明明他們才是在新世界共患難,四舍五入就是度蜜月了的。
為什麼小彌生反而和黑死牟閣下的關係要好起來了呢?
一旁路過的上叁翻了個白眼,到底是怎麼回事,某人心裡沒點數嗎?
事實上童磨還真沒半點AC數。
鬼舞辻無慘已經死了。
曾經的鬼月集團本應宣布就地解散。
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花開院彌生成了這個傳銷公司新的老板。
新老板比之前那個更沒有上進心。
作為一個混吃等死,隻想摸魚直到退休,安安心心等著領取養老補助的社畜。
花開院彌生對自己突然就成了老板這件事,還有些接受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