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破開一個洞,飛僵來了個超人式俯衝,揮拳砸下,空氣撕裂帶出尖銳嘶鳴聲——
音速神拳!
女鬼急忙仰頭開拳。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飛僵倒飛、女鬼跪地,它的身影在地上翻滾一圈騰身跳向王七麟,一扇窗戶被撞開,白猿公拎著利劍竄進來叫道:“問君能有幾多愁!”
長劍揮出,劍光搖曳之中恍若流淌出一汪清澈皎潔的碧水。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女鬼閃電般接了兩劍,可是劍勢如流水越來越快、滔滔不絕,它隻能後退暫避鋒芒。
偏離快劍之後它再施殺招,一個冷漠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是我的了!”
兩把鬼頭刀不分先後劈來,女鬼淒厲一笑身軀轉動雙臂如風車揮舞,拍在鬼頭刀上將兩把刀一下子拍飛了。
然後露出鋒銳無匹、纖薄如紙的刀刃。
一把刀身上趴著一個鬼,出現後便向前竄出,抓到女鬼伸出利爪死命撕扯。
見此鄭板英絕望的叫道:“好,那就一起死!”
他伸手抓向牆上魔畫,八喵一尾巴抽在他手臂上,將他手臂給抽成了雙節棍……
鄭板英雙眼猛的睜大,張開嘴咬破舌尖衝魔畫吐出一口血水。
這才是他真正目的!
然後他看到黑球似的貓尾巴變成了一張圓形小毛毯,跟盾牌似的擋住了他的舌尖血。
鄭板英跪地慘叫,這次他是真絕望了。
王七麟怕再有人去看這幅魔畫,便跳起來摘下畫卷帶到旁邊將它給鋪在了桌子上。
辰微月、白猿公、舒宇三者圍攻女鬼,女鬼被打得身形搖晃、慘叫連連。
鄭板英大叫道:“阿姐快回去!”
女鬼抓住三人合擊的漏洞轉向魔畫,一把劍出現在它的麵前並越來越大:
“轟隆!”
悶雷響過,女鬼身影被打得淡薄起來,接著四把利劍從前後左右穿刺而過。
女鬼頓時化作一道青色煙柱。
造化爐飛出,將它給吸走了。
看到這一幕鄭板英跪地痛哭,以頭搶地,再無指望。
王七麟冷漠的看著他。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畫卷震動,一個小黑影出現,見此白猿公揮劍掃蕩叫道:“白光納日月,紫氣排鬥牛……”
身影迅速變大,謝蛤蟆甩動道袍長袖拍在劍上,將白猿公的劍招給拍到了一邊。
王七麟細心的注意到,白猿公的胡子劇烈抖動了一下,隻見他順勢往旁邊揮劍,喊道:“道爺,白爺我給你來一段劍舞,你怎麼不看還把我推開呀?”
謝蛤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落地後衝向徐大又是一巴掌拍在他額頭上,他正要念一句道家法訣,徐大悶哼道:“能不能溫柔點?”
王七麟鬆了口氣,問道:“徐爺還好吧?”
徐大說道:“好的不得了!先前大爺不知道怎麼進了那幅畫裡,一群長尾巴傻猴子來咬大爺,哼哼,大爺身上有金縷玉衣豈會怕它們的爪牙?”
“那你怎麼對付它們的?”王七麟關心的問道。
徐大說道:“大爺才不跟一群扁毛畜生交手,那多丟份?大爺轉身就跑!”
謝蛤蟆欽佩的說道:“徐爺跑的可快了,而且腦子真好使,他一邊跑一邊大叫鄭將軍你孫子搞大了我妹妹的肚子你兒子讓我來問問你這婚事怎麼辦!”
支援組一方聽到這話頓時豎起了四根大拇指,其中白猿公豎起了兩根。
徐大悻悻道:“大爺有什麼辦法?這鬼畫很古怪,大爺的法寶一樣沒帶進去!”
謝蛤蟆說道:“所以麵對魔畫不能過於依仗身外物。”
王七麟沉思了一下忽然問道:“等等,徐爺你什麼都帶不進去,那衣服褲子呢?你難道是光著身子進去的?”
“你是光著進去的,那道爺呢?你們倆如果都是光著進去的……”
謝蛤蟆叫道:“無量天尊,七爺休要亂說,道爺我乃是以真身入魔畫,衣服法寶都能帶進去!”
徐大麵如土色。
答案不言自喻。
白猿公幸災樂禍的笑:“難怪徐爺要跑,那種情況下誰不跑?萬一遭遇猴子偷桃怎麼辦?他就倆毛桃,他遇到的猴子可是一群。”
“那不是猴子,是狖。”謝蛤蟆說道。
他示意王七麟收起這幅畫卷,說道:“野狖穴孤墳,農人耕廢苑……”
白猿公身軀一震,驚駭道:“七大魔圖,野狖孤墳圖!”
謝蛤蟆點頭。
白猿公立馬對徐大說道:“徐爺,剛才有所調侃,還望海涵。沒想到你能從七大魔圖中活著出來,佩服佩服!”
徐大說道:“要不是大爺法寶沒帶進去,大爺不光自己活著出來,還能給你們弄出來幾個野狖吃猴腦,你信不信?”
王七麟沒敢再看魔畫,他卷起來說道:“行了行了,彆吹牛逼了,把鄭板英帶走,給他療療傷,終究是將門後人,咱們怎麼著也得給他父親和兄長們一個麵子。”
鄭家一門四烈,他其實打心眼裡欽佩,可惜鄭板英竟然謀財害命的事都給乾了,他必須得執法。
王七麟收起魔畫和火焰身樽者返回驛所,並問謝蛤蟆:“這火焰身樽者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白天那麼含含糊糊?”
提到這個法寶,謝蛤蟆的麵色頓時凝重:“火焰身樽者,你看到了,它是一口金樽,實際上它的名字來源於佛家的火焰身尊者,這位尊者你了解吧?”
王七麟點頭,火焰身尊者,密號常住金剛。
尊者保護佛法,功德具足,雖然早就已經在大日如來蓮花台前成佛,但他誓作大日如來的童仆,供大日如來役使,所以又稱之為不動使者。
而他又是佛教五大明王之主尊,乃是明王之一,所以他另一重身份出現了:
他就是佛教中的不動明王!
王七麟所修習的臨字真言中所用手印為不動明王印,那正是火焰身尊者流傳於信徒的佛家印。
謝蛤蟆繼續說道:“火焰身尊者能自出猛火,降伏異端,什麼是異端?妖魔鬼怪就是異端。”
“這法寶乃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國寶,更是西域第一大教拜聖火教的傳教之寶甚至是教主信物,已經在江湖失去音信四五十年,沒想到原來是落在了鄭家手中。”
王七麟道:“鄭將軍曾經在西域作戰,或許是他在西域偶得。”
謝蛤蟆點頭道:“無量天尊,應當如此。這火焰身樽者有許多功用,其中之一便是能引鬼入內而焚鬼出九陰舍利,對於鬼修來說,這東西簡直是至寶!”
“另外若是引妖怪入內,又能燒出其他東西來,比如咱們把八喵塞進去……”
八喵猛的瞪大眼睛,九六張開嘴要去咬他。
謝蛤蟆繼續說道:“它可煉不了,因為咱們八喵是靈獸,而且是一心為民的清官靈獸。”
八喵嚴肅的點點頭,暗下決心以後隻做清官,媽了個喵的這世界太危險,做壞妖怪不保險。
謝蛤蟆說道:“據說這火焰身樽者裡頭還有關於拜聖火教的一樁大秘密,七爺你可以在沒有將它上交之前參悟一下,或許能參透它。”
王七麟翻來覆去的看這火焰身樽者,問道:“能不能給個提示?”
謝蛤蟆搖頭:“無量天尊,火焰身樽者乃是拜聖火教的聖物,他們為了避免被人覬覦,一直對之諱莫如深,將它的秘密保存的很好,老道士能知道它的存在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王七麟瞥了他一眼道:“道爺你真是客氣,我覺得天底下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謝蛤蟆撫須道:“那你可就說錯了,比如老道士就不知道徐爺接下來想使什麼壞。”
正在抓耳撓腮研究鄭板英的徐大急忙挺直腰杆子:“大爺能使什麼壞?大爺兩袖清風!”
王七麟一看徐大那騷樣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咱們不能給將軍府抄家,這事你想都彆想。”
徐大說道:“大爺沒想,不過大爺在琢磨,你看這柳家等於是絕戶了,沒人了,那他們家的財產怎麼辦?給朝廷?嘿嘿,七爺你可是知道朝廷裡頭那群貪官汙吏的樣子,到時候朝廷屁都得不到!”
“到了咱手裡呢?咱可以還給那些吃不上飯的老百姓啊!”
王七麟說道:“這錢咱不能碰,這是貪汙,跟前朝餘孽的反動資金不一樣。”
徐大掏出個賬本給他看:“可是七爺你自己看,麒麟大聖年前年後一直在顯聖,總供給六千八百戶人家送過米麵糧油和錢財,這一共花費出去近一千金銖。”
“而這隻是不到倆月時間的開支,咱繼續顯聖下去,以後一年就是六千金銖……”
王七麟堅定的說道:“柳家的錢彆碰,這情況不一樣,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現在他做事就一個原則,三十六計,苟為上計。
不管做好事還是做壞事,都得小心翼翼。
算計柳家錢財的不隻是他們一方,要支援貧苦百姓可以從彆的地方搞錢,柳家的錢不能碰,否則他與鄭家有什麼區彆?
回到驛所後王七麟想審訊鄭板英寫案情,他進了小牢,鄭板英抱著剛包紮好的斷臂猛的站起來說道:“王大人,做個交易吧,對咱們雙方都好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