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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畫舫門後的世界,王七麟做過許多猜測。
比如看到一群死屍在行走。
比如看到一群鬼在搖晃。
比如看到一些正常人在飲酒作樂。
但他就是猜測自己打開門後什麼都沒看見。
裡麵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地上鋪著地毯,牆上掛著水墨畫和彩色畫,房間裡頭有桌椅,外頭有瓷器和一些雕塑。
可是沒有人!
門後的世界像是一個剛完工的新畫舫,一切已經備好,就缺姑娘和客人上船。
這就不對勁了。
剛才在外麵的時候,他明明看到窗棱紙上映出了一些人的影子。
也聽到了推杯換盞、鼓瑟和鳴的聲音。
他倒退著走出去,然後看到窗戶上又出現了人影,而且他記憶力出眾,能夠感覺到這些人影數量出現變化,比如說最靠外的那個房間之氣有六個人影,此時隻剩下四個。
就在此時,身後有一陣風掠過。
就像有人快速的從他身後飛過。
王七麟微微回頭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對金翅鳥說道:“你往後看,我往前看,你看到什麼告訴我。”
金翅鳥說道:“什麼也沒有看到。”
大蟒神似乎發現了什麼,可是他無法張開嘴巴說話,隻是吐了吐舌頭。
王七麟歎氣:“這時候就彆賣萌了吧,有話就說,要不然以後你去學個手語吧。”
又是一股古怪的感覺傳進他的心裡,好像有許多人或者許多東西在看自己。
不少視線聚集在他的身上。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具體什麼樣說不上來,但他知道這是真的。
他回頭往前看去,發現窗戶後的影子都不動了,它們擺出了相同的姿勢。
貼在了窗戶後麵。
就好像趴在上麵透過窗戶縫或者窗棱紙碎口在偷偷的看他。
王七麟忍不住捏聽雷神劍要開乾,但他念頭一轉想到了十咦,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十咦,進爹的眼睛!”
十咦:“咦咦咦!”
它鑽出來伸了伸小身軀像是伸了個懶腰,然後跟跳水似的鑽進了他身體中。
一股熱乎乎的感覺遊走到了眼眶位置。
王七麟眼前的一切變了。
就像有人在給他勾勒一幅畫,他看到麵前一步遠的地方出現了兩個人。
在他左手邊很近的地方也出現了兩個人,右手邊有一個人,接著門口出現了兩個身披紗裙的嫵媚姑娘……
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他麵前,大蟒神不為所動,他看到的這些並不是幻覺。
他知道自己又碰上了與當初在地眼中一樣的遭遇。
在他的身後也有鬼,好幾個鬼幾乎貼在他身後歪頭打量他。
王七麟回頭衝它們微微一笑。
他希望自己的笑容很傾城。
見此後麵的鬼衝他發出聲音,速度極快,語調簡短,可是王七麟什麼也聽不懂。
他拿出了老辦法來應對:麵露悲苦之色,兩手胡亂比劃,嘴裡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
我是個啞巴,你們能不能可憐一下我!
甲板上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繁雜起來,出現的群鬼紛紛開口,而且看向他的目光確實頗有同情之色。
王七麟能猜到它們心中的想法:多帥多精壯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是個啞巴呢?
他流下了淚水。
群鬼沒有再管他,而是紛紛回到畫舫中,原本趴在窗戶偷看他的影子也搖晃起來,推杯換盞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時候有身披彩衣的姑娘從門口走出。
她長得格外美貌,瓜子臉、大眼睛,麵色雪白唇紅如血,另外她似乎有些西域人血統,瞳孔並不是黑色的而是淡黃色的,額頭點了個朱砂火焰痣,三個紅點像一簇火。
她走出來後用貝齒咬了咬下唇,然後眼波左右流轉,像是沒有在看他,而雙手則背在身後,邁著輕巧的腳步慢慢的走到了他跟前,抬頭對他輕微一笑。
王七麟也對它笑,它輕輕伸了伸舌尖、挑動了一下娥眉趕緊低下頭。
雖然知道對方是鬼,可王七麟的心跳還是慢了半拍。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他忽然明白了畫舫船頭為何會雕琢一座盛開的蓮花。
這裡有一位蓮花般的姑娘。
或者是曾經有這麼一位姑娘。
姑娘上來拉他的手,他怕露出馬腳,便隻給出一個袖子,姑娘又衝他咬嘴唇,他做出羞澀狀。
見此姑娘掩唇輕笑,輕踩蓮步帶著他進入畫舫大門。
這次畫舫裡頭就不一樣了。
很熱鬨。
有人摟著姑娘在對牆上的字畫點評;有人追逐著姑娘互相灌酒;有人抱著桌子上的瓷瓶往裡吐;有人拉著姑娘淫笑著往樓上跑……
王七麟牢記使命,他進來後便睜大眼睛往包廂裡麵看,尋找俞飛祖的身影。
奈何包廂裡頭姑娘太多但穿得太少,一個勁的影響他的目光,弄的他不能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的找人了!
牽拉著他手的姑娘回過頭來笑吟吟的說了句什麼,王七麟不知道她是問自己要什麼套餐還是說想玩什麼項目,反正他就做出羞澀狀。
一副情竇初開的菜鳥樣。
結果彩衣姑娘看著他這樣子似乎動心了,舉起袖子遮住嘴巴給他一個欲說還休的輕笑,搖擺著纖腰翹臀拉著他的袖子把他往裡頭拽。
又有兩個姑娘走來,它們穿的是薄紗群,走來後驚奇的看向王七麟,忽然伸手要去拉他。
這把他嚇一跳,趕緊後退。
彩衣姑娘拍開它們伸出來的手臂,嗔怒的作勢要打它們,口中說話語調格外的快。
而兩個薄紗姑娘聽著它的話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其中一個還衝他做鬼臉。
見此彩衣姑娘跺了跺腳,一副小女兒鬼的姿態,把王七麟整的熱血沸騰。
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呀。
有一個穿著百幣衫的富態中年人搖搖晃晃走來,他看到彩衣姑娘後露出耂渋贔的笑容,伸手要去摟姑娘,嘴裡嘰嘰歪歪不知道說什麼。
彩衣姑娘輕巧的伸手抱住他的手臂但避開了它的懷抱,嬌嗔幾句後它拉了把身邊的薄紗姑娘,將其中一個推給了富態中年鬼。
富態鬼揉捏著薄紗姑娘並與彩衣姑娘調笑,它瞪眼看向王七麟,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一直作謙卑姿態的王七麟猛然抬頭與它對視,他手捏外獅子印並默誦金剛薩埵法身咒。
鬥字真言發動!
滔天鬥誌在他心頭翻滾,一股煞氣走奇經八脈往外噴湧,而眼睛成了噴湧的渠道,他心中的煞氣全通過眼神傳遞給了富態鬼。
富態鬼哀嚎一聲竟然踉蹌後退,一下子跌坐在地呆住了。
他撞開了一扇房門,裡麵正在喝酒的鬼吃驚的看他,明白怎麼回事後哈哈大笑。
彩衣姑娘急忙上去扶起他來,使了個眼色讓兩個薄紗姑娘將它給帶走了。
王七麟記住了它的樣子,特彆是它嘴角那顆長了三根毛的大痦子,待會要是必須開打,他先整死這個鬼玩意兒。
彩衣姑娘要領著他上樓,但他搖搖頭拒絕了,用袖子拉著姑娘繼續在過道裡走,並各種往房間裡窺探。
有鬼發現他的意圖後很不滿,便憤怒的要上來找他麻煩,這時候彩衣姑娘會笑吟吟的上去安撫這些鬼,八麵圓滑的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七麟感覺自己在吃軟飯,他全靠這彩衣姑娘給護著了。
一趟過道走下來,沒有俞飛祖的屍首,這樣他便有些著急了。
彩衣姑娘帶他去二樓,他這次順從的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