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花費大價錢買來的紫檀木床板卻是棺材板,並險些害死兒子,穆小娘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哪裡知道這是棺材板?我聽官學裡的先生說,睡紫檀木能醒腦壯氣、安神助眠,於是從好幾年前就一直留意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紫檀木啊!”
謝蛤蟆安慰她道:“紫檀木確實有這些奇效,可是它也能鎮邪消怨,所以往往用來做棺材關押邪祟,以後碰到紫檀木的玩意兒得小心,材料指不定哪裡來的。”
徐大咋舌道:“這次是誰大手筆,竟然用棺材板做了個床板?這可不便宜吧?”
王七麟覺得古怪:“不錯,紫檀木床板何等昂貴,你怎麼買的起?”
穆小娘抽抽噎噎的說道:“當年我出嫁的時候,我奶奶曾經給我一副很好的玉鐲。前兩年日子難過,我本想典當它,結果找典當鋪的何先生看過後卻又碰到我夫君一個有了前程的學生。”
“學生得知我家裡困難,送來二十銀銖,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於是便沒舍得去典當玉鐲。”
“何先生卻看中了我的鐲子,心心念念想買,我一直沒有賣給他。前些日子他得知我想要一塊紫檀木板,於是就拿給我這塊床板,用它換了我的鐲子。”
王七麟道:“何先生?哪個何先生?”
“和為貴典當鋪的掌櫃,何金寶何先生。”
王七麟道:“走。”
事關逃走的僵屍,他們必須得爭分奪秒!
和為貴典當鋪也在城西,說來也巧,昨天王七麟打聽周仲生消息的時候去找過老板,結果老板草草應和了兩句把他給趕走了。
所以這下子王七麟來勁了。
打擊報複這種事很不道德、很不光彩,但老爽了。
正所謂打擊報複一時爽,一直報複一直爽。
踏著月色,三人直接找到和為貴典當鋪,然後徐大就要抬腳。
王七麟攔住他道:“我們是聽天監不是拆遷隊,要禮貌執法、文明執法、和諧執法!”
“那我敲門?”
“踹,輕點。”
當鋪裡麵一天到晚都有人,掌櫃的和護院吃住都在裡麵。
徐大踹開門,護院的持刀殺了出來,然後看清三人打扮後又扔下刀鑽了回去。
何金寶被帶了出來,王七麟將紫檀板往他麵前一擺,他就把事情老老實實交代了。
紫檀板是一個叫爛鼻子老四的酒鬼當給他的,當了半年沒贖回成了死當,於是被他拿去跟穆小娘換了玉鐲。
王七麟幫穆小娘要回了玉鐲,他不想再管下去了,便讓徐大扛著木板帶著何金寶去找石周山。
結果石周山不在,隻有董季虎看家,據說小水鄉出現了一隻水大蟲,石周山親自帶隊對付那水大蟲去了。
這樣事關緊急,王七麟還得管,不過爛鼻子老四沒在家,他晚上出去喝大酒,早上喝到爛醉才回來。
於是三人在早上堵他,等爛鼻子老四回來,徐大上去拖死狗一樣拖走,直接將腦袋塞進了冷水桶裡。
滿身酒氣的老四一下子撲楞著掙紮,徐大不為所動,等他都要掙紮不動了才將他甩了出來。
老四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就開始哭嚎:“大爺、大爺,我哪裡得罪你們了?”
徐大說道:“去摳嗓子,吐乾淨了再過來說話。”
老四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他們,看到他們的衣著打扮和立在地上的紫檀木板後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徐大將狼牙棒扔在他麵前:“你自己摳還是我用我的大棒子給你摳?”
老四慌張的跑去牆角吐了起來。
吐完之後他清醒許多,用不著王七麟詢問,他一五一十交代了:
“這板子是我偷的,在我義兄家裡偷的……”
“帶路。”王七麟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說話越少越能裝比,這是他不久前夢境裡去地球剛學的。
跟一個叫燕雙鷹的學的。
老四的義兄不在縣裡,他們出了縣城悶頭往西走,眼看要進入丘陵地帶。
徐大不耐了:“你到底醒了沒有?這帶的什麼路?”
老四急忙賠笑:“醒了,大人我醒了,這路沒錯,前幾天剛有個少年找我帶路去過我義兄家裡,沒錯。”
王七麟心裡一動:“什麼樣的少年?”
他有不好的預感。
老四說道:“就是普通少年。”
他把少年的情況描述了一遍,還真就是個普通少年。
老四的義兄叫梁柳樹,是個生活在山丘之中的山戶。
所謂山戶就是住在山嶺地區的人,靠山吃山,平時獵些兔子、燕雀、在山裡采些草藥,春天挖野菜、夏天捉魚、秋季撿野果、冬季燒炭,活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