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王七麟莫名想到了被老爹帶走的風水魚,那條魚其實挺雞賊挺有趣的,算是他最早收入手中的靈物,可惜他沒法帶風水魚外出。
探索一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搖著頭回去找謝蛤蟆:“沒用,河裡一切如常。”
謝蛤蟆道:“明天去聽天監打探一下消息?”
王七麟不想直接去找當地聽天監,沉一村莊當年的經曆相當驚世駭俗,足足一個村子全數覆滅,這在和平的年代簡直不可想象。
聽天監肯定會重視這種案件,也會仔細查詢,恐怕荊楚之地所屬的銀將、金將當年親自負責了此案,那為什麼案情會毫無所獲?
會不會有貓膩?
去年冬天東北州鬨雪彌勒,有鄉村一夜之間人員儘無,這件事便驚動了聽天監的高層,連與東北州沒關係的李長歌都被調過去了,據說黃泉監也派了高層去調查那件事。
不過好像也毫無所得……
夜間在河裡轉悠一圈,王七麟又去附近的野墳頭、亂葬崗去瞧了瞧。
當地竟然沒有孤魂野鬼遊蕩,這就有點奇怪了。
他經曆過的每個地方都有孤魂野鬼,這些鬼沒什麼本領,頂多嚇到個夜間趕路的行人罷了,所以聽天監不太管它們。
除非有野鬼鬨騰的厲害,聽天監才會找幾個殺豬匠、劊子手之類帶著屠刀去周邊轉轉,這些人的陽氣和殺氣足夠將孤魂野鬼衝走。
按理說水屬陰,河邊若有野墳必有孤魂野鬼,可是王七麟在大葦河附近卻毫無所得。
這很反常。
天亮之後他們在店裡直接吃早餐,王七麟照例要了當地特色飯菜。
掌櫃的說道:“我們真定府最有特色的是椒麻雞,可是早上不適合吃這等東西,那不如換一個椒麻粉?”
“好。”
“我們這裡的小抄手也很有名,你們吃不吃小抄手?”掌櫃的又問。
一聽這話趴在王七麟腿上打瞌睡的八喵猛的瞪大眼睛,它抖了抖耳朵看向掌櫃的,又緩緩低頭看向自己抄起的小手手。
八喵很喜歡抄手手睡覺。
這也能吃嗎?
是把我喵族的抄小手要吃掉嗎?
王七麟下意識說道:“好。”
八喵趕緊伸出爪子表示自己從不抄手。
它努力伸長四條腿,王七麟詫異的低頭看:這貨乾什麼?陸地遊泳?
白白軟軟的抄手在一碗撒了麻油的雞湯裡翻滾,看起來很可愛,很好吃。
椒麻粉裡頭也有麻油,徐大點了一份巷麵,這麵很寬,裡麵還是有花椒麻油這些東西。
王七麟詫異的問道:“你們當地人這麼喜歡吃花椒和麻椒這些東西?”
掌櫃的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荊楚之地和臨近的蜀地水多瘴氣多,濕氣很大,人在這裡生活難免會積攢許多濕氣在身體裡。而花椒麻椒能給身體祛濕,所以我們必須得吃它。”
王七麟恍然的點頭,他想到了在西北見到的辣子,說道:“你們知道辣子這東西嗎?”
掌櫃的茫然搖頭。
王七麟說道:“你們可以去長安城轉轉,那裡的百姓流行吃辣子,這是一種從西域傳來的香料,它的味道很獨特,也有很好的祛濕效果,比麻椒和花椒還要好呢。”
掌櫃的驚奇的問道:“是嗎?”
謝蛤蟆道:“無量天尊,老道這裡倒是有些辣子種,你們可以自己種,不過這東西能祛濕嗎?”
王七麟說道:“特彆能祛濕,西域人身體裡沒有濕氣,為什麼?就因為他們喜歡吃辣子!”
謝蛤蟆一愣:“他們身體裡沒有濕氣?那他們都是乾屍嗎?”
王七麟斜睨他:“河邊碼頭上要用大杠棍去撬動貨物,你這麼會抬杠,怎麼不去幫忙?”
謝蛤蟆無奈的搖頭,他打開包袱拿出來一大包油紙,裡麵全是辣椒種子。
王七麟送給了掌櫃的,說道:“這個東西在本地應該也能種活,你自己嘗試一下,反正天氣已經很暖和了,現在種植應當秋天能收獲。”
掌櫃的連連道謝。
城門早就大開,四個人領著兩匹大青騾進城門,其中胖五一一條手臂抓著一頭大青騾的耳朵,他走在兩頭大青騾之間,神情警惕,滿臉的小心翼翼。
王七麟說道:“放心,沒有人會偷你這倆兄弟。”
胖五一苦著臉說道:“我怕的是我這倆兄弟去掩耳盜鈴,七爺你可不知道,他們兩個最會狼吞虎咽,所以每次到了人堆裡我都得小心。”
王七麟理解他每一個字的意思,也理解每個詞語的意思,但這些字連起來、諸多詞語連起來,他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青鳧一族很喜歡用成語,但喜歡亂用。
徐大畢竟是讀書人,他忍不了,問道:“五一兄弟,你知道你用的成語不對嗎?”
胖五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道:“我知道,我們青鳧一族很好學,學了很多你們人族的成語和詩詞,但我們不解風情,很容易用錯。”
徐大搖搖頭,他懶得幫忙修正。
就在眾人說話的時候,一輛運送乾草的車子途經路口。
車上乾草堆積老高,車子重心不是很穩,搖搖晃晃。
路口有人挎著籃子叫賣餡餅。
混喝輕輕跺了跺地麵,乾草車一震突然無法維持平衡,帶著高高的草堆像是要砸向賣餡餅的。
賣餡餅的姑娘嚇到了,看著麵前搖晃的高草堆一時像是反應不過來了。
旁邊人大叫:“快跑!”
騙吃一個箭步衝上去,用強壯魁梧的身軀扛住了高高的草堆。
它悶著頭使勁,硬生生將眼看要側傾的乾草車給頂了回去,混喝跑到另一邊,兩頭大青騾將乾草車給夾住了。
看到這一幕半個街頭的人為之驚歎:“神驢啊!”
“什麼眼神!這是騾子,神騾啊!”
“嘿喲,這騾子真是神駿,得是用龍馬配出來的種吧?”
王七麟吃驚的看向說話的人,你很識貨。
車子搖晃中難免有乾草灑落,一些乾草便落在了餡餅姑娘的頭上身上和挎在胳膊上的筐子裡。
筐子是打開的,等於乾草落在餡餅上。
乾草車趕車人趕緊跳下車來道歉,四周百姓紛紛譴責他:
“你怎麼駕車的?剛才差點砸到人!”
“咋這麼貪心呢?你看你車上裝了多少東西?你咋不把西山給駝到車上來?”
“幸虧這兩頭大青騾通人性呀,要不然你今天要吃官司了,你要砸到人家姑娘啦。”
趕車人欲哭無淚:“這走了一路也沒事呀——唉唉唉,對不住對不住,諸位對不住,姑娘對不住。”
姑娘反應過來看向筐子裡的餡餅,眼圈紅了:“大哥這沒砸到我,我沒啥,可我這餡餅怎麼賣呀?都是你的乾草了。”
兩頭大青騾搖頭晃尾巴的跑過去盯著餡餅看,一起在流口水。
有人笑道:“嘿,這騾子是想吃餡餅呢?騾子也會吃餡餅嗎?”
又有人說道:“騾子當然會吃餡餅,但誰家舍得用餡餅喂它?不過這倆騾子不一樣,你看它們那塊頭那皮毛,這主人家絕對是下大力氣養的,估計還真是沒少給它們吃餡餅豆餅饅頭米飯這樣的好東西。”
百姓們沒見到吃餡餅的騾子,所謂看出殯的不嫌人多,他們便搗鼓著看起了熱鬨。
一個青年說道:“姑娘你上麵的餡餅全沾了乾草和土灰沒法賣了,要不然喂給這倆大青騾?”
“對,這大青騾剛才救了你一命,喂它們個餡餅吃,這是報恩嘛。”
“嘿,過來看騾子吃餡餅了。”
大家夥三言兩語,姑娘沒什麼主見,便掃掉筐子裡的乾草拿出餡餅分給騙吃混喝倆兄弟。
倆兄弟大嘴張開,一張跟人差不多大的餡餅就那麼下去了。
王七麟一行在後麵看的目瞪口呆。
真他娘是騙吃混喝啊!
胖五一跺跺腳,道:“壞了,沒看住它倆,我腚溝裡翻船了!”
剛買了一串糖葫蘆開吃的徐大頓時噴出好些山楂碎……
騙吃混喝那麼大塊頭,一個餡餅算什麼?它們倆繼續對著筐子流口水。
圍觀百姓想看熱鬨,一個勁鼓噪姑娘喂它們吃餡餅。
姑娘著急又慌張的說道:“我我這些餡餅,是我娘讓我賣的,要是拿不回錢去,我娘肯定會罵我。”
“你沒法賣了,都被弄臟了,”好幾個人勸說,“你喂給這兩個騾子吧,它們可救了你一命呢。”
“大不了讓這趕車得出錢,都是這車乾草的罪過。”
“對對對,趕車的你得出去買下人家餡餅……”
王七麟看不下去,趕緊擠進來將騙吃混喝倆兄弟推出去。
徐大去找姑娘掏錢買下剩餘餡餅,謝蛤蟆撫須喃喃道:“無量天尊,它娘的沒天理呀,咱仨人一個青鳧,竟然讓兩個螭駑給玩弄啦?”
胖五一絕望的說道:“騙吃混喝,他倆可有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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