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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徐大的話,老劉頭本來要笑眯眯的解釋什麼,可是再聽見王七麟的話他立馬呆住了,道:“什麼?兩位官老爺說什麼?”
王七麟笑了笑提出與徐大一樣的疑問:“劉叔,這樹上為什麼掛著這麼多紅布白繩?我看與其他人家榆樹上所掛的東西不一樣。”
老劉頭抬頭往旁邊大樹上看了一眼,眼神立馬收了回來囁嚅道:“不是咧、不是咧,這不是紅布白繩子,這是、這是孩子玩笑弄的東西,咱趕緊走吧。”
王七麟從驢車上跳了下來,他說道:“先等我一下,我去撒泡尿。”
他快速走向大樹,樹木雖然粗壯,卻在他眼中藏不住人。
隔近了看這棵老桑樹倒顯得雄偉高大了許多,隻見蒼勁的樹乾挺立在地上,仿佛一條老龍張牙舞爪直衝雲霄。
斑駁的樹枝繩索覆蓋其上,如同龍爪龍鱗。
古怪的是,他沒有見到那衣衫破爛看似精神有毛病的中年人。
可是隨著他繞大樹一圈再看向驢車,卻再次看到了中年人的身影,這人出現在驢車的另一側。
徐大和老劉頭都在看他,所以一時沒有發現中年人身影。
這樣王七麟頭皮就炸了。
這貨什麼東西?
總不能是修為特彆高深的一個鬼祟吧?
他怎麼從樹後到了車後的?
看著他表情迥異,徐大立馬心有靈犀的扭頭看。
可就在他扭頭瞬間,中年人蹲下了。
然後徐大回過頭來對王七麟露出疑問表情。
王七麟箭步邁出,人如箭射,幾乎是兩個跨步就到了驢車邊上。
中年人自然不見了。
這一瞬間,王七麟是真的心生寒意!
昨夜與那麼多斷頭屍首待在一起他都沒有害怕!
原因很簡單,恐懼源於未知。
他知道南詔人屍首來自哪裡,也知道這些屍首可能會有問題,所以他不怕屍首出事。
可是這個衣衫破爛的中年人就不一樣了,他是什麼玩意兒?
老劉頭意識到了不對勁,便怯生生的問道:“俊官爺,怎麼啦?”
王七麟指向這棵樹問道:“這棵樹有什麼問題,對不對?”
老劉頭慌張的扭過頭去說道:“咱們還是趕緊走、趕緊上路吧,官爺你剛才說咱遇上鬼打牆了?這怎麼能呢?青天白日的怎麼會有鬼打牆?”
王七麟摁住驢車盯著他問道:“這棵樹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避而不談?”
老劉頭低下頭說道:“俊官爺,我老劉可沒有對不住您二位,您看您二位現在又逼迫我老劉。唉,這叫啥?這是不是算恩將仇報?”
徐大是講究人,咂咂嘴抱著膀子不好說話了。
王七麟平淡的說道:“劉叔,你這話說的在理,但我逼迫你說出這棵樹的身份是為了救你,當然也是為了救我們倆兄弟——咱們遇上鬼打牆了。”
老劉頭說道:“遇上鬼打牆,有辦法走出去!隻要用一泡童子尿衝了這驢的眼睛,這驢就能看見咱看不見的路,就能把咱給帶出去!”
說著他看向徐大。
徐大一下子毛了:“劉叔,你看我做什麼?”
老劉頭說道:“我讓驢子趴下,你在它臉上撒泡尿。”
徐大無奈的說道:“可我不是童子身了。”
老劉頭又看王七麟。
王七麟更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於是他搖頭。
老劉頭歎了口氣,拉開褲腰帶說道:“這種事還得我個老頭子去做!”
他在驢臉上撒尿,驢子起身又嘎吱嘎吱的拖著木板車走了起來。
王七麟這次沒有上車,他跟在下麵。
妖刀扛在肩上,六把飛劍蓄勢待發。
然後他們再一次回到了大樹旁邊。
老劉頭的臉色垮了。
王七麟的眉頭也皺巴的厲害。
他如今修為已經是七品境,這是很厲害了,尋常惡鬼也就是三兩招的事,所以能迷住他的鬼遮眼、鬼打牆,那恐怕得厲鬼所為!
可即使是厲鬼所為,那他也不能毫無所覺,他起碼能發現厲鬼存在的一點痕跡。
然而並沒有。
老劉頭看了眼大樹歎了口氣,他調轉車頭又一甩鞭子往後走,再度驅逐驢子上路。
悶聲趕路。
越走,老漢臉色越來越難看。
繞過一個山丘之後,隔得遠遠的,一棵仿佛定海神針般的高大老樹出現在視野中,樹上布條招展,正是已經碰到好幾次的那棵樹。
他們出不去這地方了。
“這下子可麻煩了,怎麼大晌午頭的碰上了大仙繞?”老漢皺著花白的眉頭低聲說道,臉上皺紋擠在一起,愁苦之色能流淌出來。
他拉住驢子蹲在了路邊,然後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鍋子。
王七麟說道:“我覺得咱們碰到鬼打牆,肯定跟這棵樹有關。”
徐大開始從胸口往外抽燃木神刀,說道:“那大爺去砍了它?”
老劉頭聽到這話大吃一驚,趕緊起身摁住他手臂說道:“不能砍、不能砍,絕對不能!”
王七麟饒有興趣的問道:“為什麼?”
老劉頭敬畏的看向這棵粗大的樹木,說道:“因為這是一棵鎮樹啊!”
“什麼樹?鎮樹?”王七麟反問一句,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棵樹是在鎮著什麼東西?”
老劉頭一臉沉重的點點頭。
王七麟說道:“劉叔,你看你把話已經說開了,那就彆吊我們胃口了,你把話說全了說清楚了,這棵樹怎麼回事?它在鎮著什麼東西?”
老劉頭使勁抽了幾口煙,徐徐開口:“這個事吧,老頭也隻是聽人說的,知道的不清楚,你們若是不怕,那老頭給你們說說。”
“你們看這邊,”老劉頭指向樹後,“這邊是不是挺大的一個地方?咱這可是在山裡頭,兩位官老爺,山裡頭沒啥平地,咱一路走過來碰上了一些人家,對吧?這些人家蓋房子的地方就是平地,對吧?”
“也就是說,在我們山裡頭,有點平地就會被人給占了,土地的話用來種田,石頭地就用來蓋房子,可是你們看這裡,從這鎮樹往後,這空地多大?”
王七麟往樹後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路邊確實有一大片的空地。
老劉頭苦澀的說道:“這個地方以前住了許多人家的,最早時候是個村,後來村子得了疫病,官府來人把它給一把火燒掉了,把它給平了。”
“還記得老頭剛才與你們說的話嗎?我們這裡從幾十年前開始興起家裡生了女娃子然後種桑樹再做嫁妝箱子的事,這事是從一戶掛印返鄉的官老爺家裡傳出來的。”
“那官老爺家,就在這裡。”他再次指向鎮樹後頭的大片空地。
徐大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劉叔,你彆繞彎子,有話直說,快點把這事給說完,行不行?”
老劉頭歎氣道:“這事要說完可早的很呢,這才到哪裡?”
“不過你們若是性子急,那老頭說快點——這地方以前是個村子,被衙門一把火給燒光了,燒光以後有個叫韓官人的返鄉官老爺看中這地方,說是山清水秀在這裡建了個宅子。”
“韓官人是個大好人,與人為善,於是當時鄉裡便有人跟他說呀,這個地方以前死了太多百姓不是好地方,讓他趕緊離開。”
“韓官人說他是讀書人,是聖賢門下,他不信這些妖魔鬼怪的事。帶著家裡奴仆和閨女就在這裡住下了,結果剛住進去第一年,他家裡就出事了。”
“這個韓官人不信妖魔鬼怪的事,偏偏他們家就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怎麼回事呢?他當時在院牆上種了一棵桑樹,桑樹長了個果子,這個果子越長越大,最後有多大?”
老劉頭比劃了一下:“就這麼大!跟個繈褓一樣大!”
“知道這事的人都說,這是出妖怪了,讓韓官人找高人來看看,趕緊把這個大桑葚給砍掉。可是韓官人不信,他一直留著這桑葚。”
“有段日子後的某一天,忽然從樹下鑽出來一個老頭,老頭出現後便將大桑葚給剝開了,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徐大配合的捧哏,“裡麵有個大姑娘?”
老劉頭一拍大腿叫道:“嗨,真讓你給說著了,裡麵是個小姑娘,唇紅齒白胖乎乎,眉頭跟柳葉一樣,太好看了!”